“皇上...”进宝脚步急促的跟在男人身后，声音颤抖，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贵妃宫中，侍女皆跪地低声啜泣，屋内传来贴身宫女清晰可闻的哭声，“娘娘！娘娘！”

“你们...你们哭什么！都给我闭嘴！”顾景城跌跌撞撞的走进宫内，红着眼眶对着跪在一处的宫女太监大声吼道。

宫女们受惊，压着哭泣声，却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惊惧。

“不，不会的，莺莺不会撇下朕，进宝！把造谣的人都抓起来！”顾景城摇着头，神色有些癫狂，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模样。

“陛下...您注意身子...去...看看贵妃吧...”进宝也红了眼眶，语气悲哀，柳莺莺对他也算得上敬重，他自小陪着皇上一同长大，知道柳莺莺在他心里很重要，此时此景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顾景城闻言，手无力的垂在腿测，猛地起身向屋内跑去，进宝在身后紧紧的跟着。

屋内，烛光昏暗，宫女们跪了一地，太医也垂着脑袋站在一旁，顾景城抬头看着房梁中央垂下的白绫，眼中带着无尽的哀痛。

“呜呜...娘娘...”哭声不止，顾景城恍然回神，向寝殿内走去。

床上的人儿还是记忆中的俊俏的面容，只是她就那样安静的躺着，面色惨白，双眸紧闭，那张脸上再也不会有任何灵动的表情，或娇憨，或气恼...

“莺莺...”

顾景城愣愣的走过去，宫女纷纷行礼，让出位置。

进宝不忍，摒退了宫女太监，自己则侯在不远处。

顾景城神色哀痛，不自觉的伸手摸着她脖子上的红痕，自言自语道，“很疼吧，你不是一向最怕疼了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报复我...莺莺...”

顾景城将头埋下，声音颤抖，只是不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得到回应了。

——皇后宫中

贴身宫女禀告了柳贵妃自缢身亡的消息，沈皇后瞳孔微微睁大，却没有多少意外，仿佛这一切早有预料。

“皇上呢？”沈皇后放下珠钗，看着镜子里那个容颜憔悴的自己，薄唇轻启，今夜是他与鲜卑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他会不会抛下新欢呢。

“回娘娘，皇上得到消息便去了柳贵妃宫中，听说悲伤不已，迟迟不愿离去。”宫女低头，如是说道。

沈皇后闻言轻声嗤笑，眉眼间皆是不露声色的嘲讽，悲伤？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人已经没了还作出深情的样子又有何意义？

“替我更衣，咱们得去劝劝皇上龙体要紧，切记不可太过悲伤...”

沈皇后淡淡开口，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是...”宫女立刻起身离开。

贵妃自戗是大罪，祸及家族，顾景城心知肚明她是为何而死，故而昭告天下，柳贵妃得了急症，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