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先泽臊红了脸:“今儿高兴,有些喝多了,国公爷勿怪,勿怪。”
再不敢提敬酒的事了。
这边吴王世子正要说些什么,被吴王给镇压住了。
一场庆生宴,倒还算是平静地结束了。
嘉平帝将吴王留了下来。
他问:“你在秦燕之地所见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朕的?”
吴王汗流浃背:“还请父皇明鉴,儿臣于秦燕之地所见都上报给了父皇,并无隐瞒。”
嘉平帝只道:“你折子上说,秦燕之地有个流言,诛逆之战的那片区域常有邪祟出没,你可去看过?”
吴王定了定神,觉得嘉平帝不是在怀疑他,而是对当年逆王之事余怒难消。
他答:“儿臣去看过。当年秦燕之民流失过半,那些当年被迁移过去的别地百姓本是不知道那地方的。
后来居住在那片区域的百姓陆续失踪的失踪,疯癫的疯癫,便渐渐流传开来,此地就是诛逆之战的战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有了流言,倒是那些逆贼死后化作恶灵,徘徊不去。”
他顿了顿,见嘉平帝没有要提问的样子,就接着道:“儿臣便带着侍卫们去了,在那儿待了几天,还让侍卫们尽可能搜查是否是人为搞鬼。可惜并未发现有人搞鬼。
倒是偶遇了一些樵夫猎户,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流言都是吓唬那些移民的,当地百姓怕那些移民会与他们争夺这片土地,就编出这等流言,期望将他们吓走。”
嘉平帝问:“流言只在移民之间流传?”
“倒也不是。当地百姓也是知晓的,只不过他们并不害怕。”
嘉平帝冷哼了一声:“同样的流言,只有外来的人吓走了,当地的都不害怕!你这么多年脑子都是摆设吗,这么浅薄的谎言你都相信?”
吴王吓了一跳:“父皇的意思是,这是有心人故意告诉儿臣的,好让儿臣不再继续查下去?”
嘉平帝道:“你还不蠢!幸得你走得快,倘若再留在那里,怕是朕就要少一个儿子了!”
吴王面无血色!
他心如电转,突然领悟:“那儿臣突然收到了逆王余孽的消息,也是那些贼人故意放出来,好让儿臣顾此失彼,早日离开?”
嘉平帝轻轻敲了敲桌子,思忖:“那些逆贼,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突然就闹出这许多大案来,不是很奇怪吗?”
吴王心想,哪里奇怪了?
相国寺方丈当年出卖了秦王和燕王,镇国公率兵诛逆,这不都是那些逆贼的仇敌吗?
潜藏这么多年,一朝就杀死了两大仇敌,究竟是哪里让您觉得奇怪了?
嘉平帝看他一脸蠢样,简直忍无可忍:“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吴王不敢答话,本来他也不操心啊,是您非要留着他问这些事的。
结果嘉平帝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过了年,你便到封地去吧。”
吴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意思?嘉平帝这是决定要立周王为太子了?
要将他赶到封地去,不要挡了周王的路了?
他没有机会了?
他勉强笑道:“父皇,儿臣还想留在您身边孝顺您。”
嘉平帝冷淡地看着他:“你既然有这等孝心,就把润儿留下来,让他代替你尽孝吧。”
吴王如坠寒冰。
嘉平帝不仅要将他赶走,还要扣下他的嫡长子为质子吗?
父皇,您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他道:“润儿还小,不懂事,怕是会惹了父皇生气,不如就让儿臣留下,让润儿去封地吧?”
嘉平帝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受不住,摇摇欲坠了,才收回目光。
“你既然舍不得润儿,也就罢了,让你的庶长子留下替你尽孝吧。”
吴王这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一线生机。
“那,父皇觉得,儿臣什么时候启程比较好?”
您打算在什么时候册封周王为太子?
毕竟是自己儿子,嘉平帝也有些不忍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便缓了缓:“时间还早,过完年再说吧。跪安吧。”
吴王告了退,浑浑噩噩地走出来,迎面撞上了杨福顺,勉强寒暄了两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都跟杨福顺说了什么,摇摇晃晃地出了宫,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府去了。
杨福顺进了大殿,嘉平帝对他道:“去娴妃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