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严重了,寂竞彦和寂先泽都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嘉平帝看见他们就生气:“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府中侍卫都被刺客收买了!识人不明、用人不慎,朕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要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陌微凉应该要表示自己没事,这个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一个侍卫也不是他们亲自挑选的。
但是她不是。
她坐在小杌子上煽风点火:“就是呀!好危险,那个侍卫就站在我旁边,一伸手那个暗器就递到我脖子下面来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拽着嘉平帝龙袍的袖子左右摇晃:“陛下!可不能放过那些人啊,天子脚下就敢当街刺杀,也就是我了,换个人今儿都得交代在那里!”
“你还有脸夸奖自个儿?朕听闻你将手底下几个会武功的仆妇都派出去救助宁远侯世子夫人和小姐了,你自己身边就一个侍卫一个丫鬟,这要有个闪失怎么办?”
“我这如今不是没事嘛!再说了,有月很厉害的,那个诚王府的刺客就是她抓住的,还活着呢!”
寂竞彦:喂喂喂!什么叫诚王府的刺客?!
“还有活口?”嘉平帝看向禁卫统领。
禁卫统领冷汗就下来了:“宁远侯和巡城卫都来了,属下就没有将刺客带走,唯恐路上被人劫走。”
主要您也没说要把活口带走啊。
嘉平帝心想,宁远侯不会审讯,巡城卫统领那个性子,估计会将活口移交给大理寺。
石家如今倒不好插手此事了。
他吩咐道:“何朝恩,你亲自走一趟。”
紫宸殿内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穿着普通宦官制服的老太监。
众人都吓了一跳,虽然他们不敢四下张望,但是角落里有没有人还是能一眼看到的。
那里分明没有人,这个太监什么时候站过去的?
他不言不语,接了命令便转身离去。
杨福顺带着太医过来了,在门口遇见他,竟然后退一步,将路给他让了出来。
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但是杨福顺的举动已经很明显了。
大家都不敢说话,纷纷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嘉平帝便让太医先给陌微凉看伤。
陈院士是陈老太医的儿子,接过陈老太医的衣钵,也学得一手好医术,被嘉平帝看中,顶替陈老太医当了太医院院士。
院士是不用到太医院去值夜的,他只管为嘉平帝一人看病就行了。
但是今夜孝安县主在灯会上被人截杀,禁卫统领出来接人的时候,顺带给他带了嘉平帝的口谕。
让他即刻进宫,准备救治伤员。
这个伤员应该就是孝安县主了。
他路过跪在堂下的诚王和周王世子,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当然,没有嘉平帝允许,他们也不敢随便说话。
整个紫宸殿只有陌微凉一张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陈院士您看看我这个伤会不会留疤啊?”
“县主这个伤不算深,止了血,上了药,注意不要碰水,饮食注意些,勿食辛辣刺激之物,一般不会留疤的。”
“您都说一般了,我要是不一般,偏偏留疤了怎么办?”
“若是留下些许疤痕,可用玉容养颜膏,每日晨昏,净面之后涂抹,坚持三个月,便能消除疤痕。”
“那陈院士给我多开点儿玉容养颜膏来!”
陈院士就看向嘉平帝,陌微凉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陛下!”
嘉平帝大手一挥:“开,今年进上的玉容养颜膏还有多少,都给你带回家去!”
陌微凉得寸进尺:“今年刚过了十五天,能有多少?陛下不然把去年剩下的都给我吧!”
嘉平帝一口答应:“都给你!杨福顺你去看看,库房里还有多少,都给送到镇国公府上去!”
“老奴遵旨!”
“多谢陛下!”
陈院士默默地想,一瓶玉容养颜膏需要收集一年四季的鲜花花蕊为主材,又需收集各个节气当日的雨露霜雪,配以各种名贵药材熬制成膏,寒玉做成的瓶子装好,再放入冰室冷藏数月,方可拿来使用。
碰到运气不好了,相应节气当日没有收集到相应的雨露霜雪,这一年收集的材料就都废了,需得来年重新再来。
费心费力,还得看运气,才能做出一瓶玉容养颜膏来,这孝安县主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将大凌如今的库存都要走了。
看来,是真的深受嘉平帝宠爱啊。
诚王和周王世子都是男子,不清楚玉容养颜膏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嘉平帝的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了。
合着,一个亲生儿子,一个亲孙子,在您眼里还不如一个外面的小丫头!
他俩在这儿跪了那么久,嘉平帝都没给过来一个眼神。
却一直围着陌微凉团团转,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还要去开库房!
知道您偏心,但是不知道您这么偏心啊!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但是当着面被对比成这样,寂先泽表示,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