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竞彦强忍着怒火回到了王府,这才按捺不住又将自己的书房给砸了一遍。
又是圈套!
又被坑了!
这个陌微凉怎么处处跟他过不去!
怒火上头的他还保持了一分理智:“去查一查,周王世子和那群宗室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是!”
“再查一查,刘初夏是怎么知道本王在那里的?!”
“属下遵命!”
这两件事都不难查,寂竞彦刚刚让人将书房重新收拾了一遍,就有消息回来了。
“王爷,广平郡王回京之后,就跟周王世子多有往来,在一起吃了几回酒。今日则是广陵郡王做东宴请周王世子和广平郡王,为了西北战事分一杯羹之事寻求盟友。”
广陵郡王明面上是个闲散宗室,但是上一次陌微凉借着卫国公之手给寂竞彦设套的时候,不小心把广陵郡王的人也给打了。
将这条潜得极深的大鱼给惊出来了!
广陵郡王跟寂竞彦还不一样。
寂竞彦是死活都不能够让人知道他的心思和打算的,因此才顺水推舟认下了刘家这门亲事,明面上算是保全了他自己,也保全了袁秉。
虽然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至少表面这事已经平了。
而广陵郡王一个郡王,居然也敢暗戳戳地伸手朝堂之事!
这事处理不好他项上人头难保!
然而,就在大家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广陵郡王就非常干脆利落地认下了这事!
直接上了请罪折子,自陈自己三大罪状,说自己不甘心只当一名闲散宗室,在祖荫之下悠闲度日,也想要建功立业为子孙谋求福利,这才仗着自己先辈对某位朝廷重臣曾有过恩情,私下里百般纠缠,想要借机翻身。
那位与他往来的朝廷重臣也自陈罪状,承认自己与宗室往来过密,但是也仅仅是私人往来,并未以权谋私,结党营私。
这俩人如此坦率,嘉平帝倒不好处置他们了,只罚了俸禄口头训斥以儆效尤。
这是就算是过了明路了。
然后广陵郡王就一改以往混吃等死游手好闲的模样,开始积极地跟嘉平帝讨差事起来了!
诡异的是,嘉平帝还真的交给他几件比较重要的差事,还勉励他脚踏实地,将来为国分忧。
重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心里直骂娘:得了!这就是嘉平帝暗地里的心腹无疑了!
被人曝光出来藏不住了,就干脆转暗为明,直接站出来了。
就说寂先河这么一个闲散宗室,怎么就得了嘉平帝的青眼,将成侯的嫡女指婚给他的!
如今陌惊弦将西北军功让了出来,广陵郡王自然就坐不住了。
指婚的圣旨已下,他与成侯已经是姻亲,便去了宁远侯府,想要成侯为他与陌惊弦牵线搭桥,私下里谈一谈。
而陌惊弦也正好要谋求赈灾钦差一职,想要借助广陵郡王的嘴跟嘉平帝谈一谈条件。
双方一拍即合,私下里见了几面。
巧的是又碰上陌微凉想要算计寂竞彦,陌惊弦就顺水推舟,暗示广陵郡王西北军功不是他一家能够独吞的,既然如此不如坦诚布公,邀请各方坐下来谈一谈如何分配,这才有了今日这个局面。
至于刘初夏那边就更好查了。
“王爷,刘小姐之所以知道王爷在酒楼,是酒楼里的一个跑堂的拿着王府的令牌过去找她,说是王爷您请她过去的。但是属下查遍了整个酒楼,都没有人见过那个所谓的跑堂的,应该是被人假冒的。”
但那人为什么会有诚王府的令牌,这就不好查了。
不论如何寂竞彦也想不到,这是陌微凉凭着上辈子的记忆画下来的令牌纹路样式,让卫十一找人打造了一批,随时随地准备栽赃嫁祸所用。
但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明晃晃的圈套,简单而又直白,他却偏偏一头扎了进去!
他不禁有些自我怀疑,他难道就这么蠢吗?
陌微凉几次算计他,都是非常简单的套路,偏偏他不知道反省,一次又一次踩进去。
难道没有了袁秉,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想到袁秉,他又想起那个袁先生,便问道:“袁先生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
没有。
他皱起眉,袁先生最后一次传来消息是一个多月之前了,说是有要事需要去处理要离开一段时间。
然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
“谢家那边也没有消息?”
“也没有。”
他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他不能主动去联系谢家,这样会让他与谢家的关系暴露在有心人的眼皮子底下。
他转了几圈,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与袁秉的关系已然被披露,如今只剩下一层遮羞布勉强遮掩而已;存放在相国寺里的军备物资被炸毁,直到如今还没有真正找到罪魁祸首;谋划陌微凉一事如今看来只怕是难上加难,除非能够有什么巨大的转机,否则他怕是要得不偿失。
唯一还能够让他感到欣慰的,便是与谢家的关系未曾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