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雅瞬间清醒了,别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她连忙爬起来,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塞进衣袖里,理了理衣裳头发,这才靠近房门处,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盛宴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但是院子里一点儿回应都没有,他也有些犯嘀咕。
难道是没人在家?
可是这门分明是从屋内拴上的。
既然有人在,却听而不闻避而不见,这里面分明有鬼。
难道今日就要无功而返了?
盛宴后退了一步,盯着紧闭的大门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犹豫。
但很快他便下定了决心,伸手对着那门凌空点了点,示意身后的小厮:“砸。”
孟雅本来听见捶门的声音停了下来,还松了一口气,却猛然听见一声巨响,大门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这个盛宴,他难道还要强行把门砸开不成?
不行!
不能够让他把门砸开!
孟雅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扬声道:“住手!”
门外的盛宴闻言一怔,这声音?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更盛了!
他示意小厮退下,自己上前去,站到门前,与门内的人隔着一扇木门相对:“府上总算是有人应门了。”
孟雅这才惊觉,满院子里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人应声!
是人都不在吗?
当然不是!
阿默不可能留下她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且不说她整日昏昏欲睡难以自保,便是她生龙活虎自保无虞,阿默也不会放心她独处。
这个阿默,八成是想要帮她将盛宴拿下!
至于另外两成,大约才是借助盛宴,降低她对小皇帝的威胁性,给她日后功成身退埋下伏笔。
如果不是小皇帝如今还无法自保,还需要摄政王的护持,阿默怕是会直接将她掳走,彻底不管大宸这个烂摊子。
至于盛宴,在阿默眼里就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裙下之臣,又自己一头撞进来,不用白不用!
盛宴得不到门内之人的回应,眉头一皱,朗声道:“姑娘既然已经应门,何不大大方方出来一叙?如果姑娘顾忌礼法人言,在下不进门就是。”
孟雅心神定了定,朝着大门走近了几步:“尊驾何人,我家中长辈兄弟今日不在,实在是不方便接待尊驾,不若改日再来?如果尊驾有事,也不妨留下言语,待我长辈兄弟回来我自会转达。”
反正就是不开门。
盛宴听着那越发熟悉的嗓音,只觉得就差一点点,就能够想起些什么来。
但也偏偏就是这么一点,让他无法想透此间关键。
今天一定要见到,不然她经过此事,心里有了防备,再与家人言说,他想要见到她就更难了。
他心里暗道一声失礼,将心绪放缓,然后轻笑一声:“姑娘,可是在怕我?”
卧!
这人怎么突然这般骚气?
这盛宴这是在对她用美男计?
孟雅很方。
躲在墙角偷听的有月心生感慨,拿胳膊肘顶了顶陌十九,低声道:“主子爷要是有这什么盛宴的三分不要脸,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孤家寡人一个。”
陌十九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捏着一根烧成炭条的柳枝,在上面写写画画。
嗯,回去了拿给主子看看。
绝对没有让主子借鉴的意思!
这边孟雅勉力抵挡住了盛宴的美男计,坚决就是不开门。
盛宴被她激起了火气,再次后退半步,示意小厮上前来:“继续砸。”
孟雅咬牙:“你这是恃强凌弱!”
盛宴心神里突然划过某个场景。
那个时候他还小,齐大儒还在宫里任教,只不过教导的人从先帝变成了摄政王,和上京城里的大贵族子弟。
他也在其中。
那个时候摄政王还不是摄政王,只是一个小王爷,长得雌雄莫辨,俊美无俦。
但性子十分顽劣,以欺负贵族子弟为乐。
特别是他。
有一会他被摄政王捉弄,心底的委屈爆发开来,不管不顾地跟他打了一架。
可惜,没打赢,自己反而挨了一顿揍。
他当时就是这样对他说的:“你这是恃强凌弱!”
摄政王是怎么回答的?
盛宴鬼使神差的,对着门内那个气呼呼的女子道了一句:“是又如何,凌的便是你。”
此言一出,盛宴脑子便轰的一声,奔涌的思绪如同决堤的河水倾泻而出!
他的脑海里,摄政王的身影与那日所见的女子身影同时闪现,摄政王的清越的声音与今日这女子明显低于其他女子的嗓音糅合在了一起!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诡异的违和感,他冥冥之中的预感,他不明所以的非要来当面见一见这人,甚至不惜为此砸门的举动。
还有初次见面时她惊慌失措的挡住脸,坚决不开门的奇怪行为。
一切都有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