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幽挥挥手,叹了口气:“太医先退下吧,本宫在这里守着太后。”
姚广胜背起药箱,在经过楚幽幽身边时,楚幽幽发簪上散发的味道,让姚广胜眉心一邹,姚广胜摊开手心,道:“娘娘可否将您头上的玲珑簪取下来给微臣瞧上一瞧。”
“本宫的发簪有什么好看的?”,楚幽幽淡淡笑了笑,不过她还是将玲珑簪从发髻上取下来,放到姚广胜手心。
姚广胜将玲珑簪珠链上镶着的镂空铃铛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为了证实他的推测,姚广胜从药箱中取出一把小锤子,沿着镂空铃铛的边缘将镂空铃铛敲开。
镂空铃铛里,有一个小布包安静的躺在里面,姚广胜拾起布包看向楚幽幽。
楚幽幽用拳头抵住粉唇,笑道:“姚太医,你忘了,这布包中的香料,本宫上次可是让你好生检查了一番的。”
姚广胜突然想起来了,在司宝坊余掌事将那批填装香料的首饰送到关雎宫时,楚幽幽确实让他去检查了一番,他记得,当时簪子中的香料并无问题,味道亦是清香扑鼻,可以凝神静气,为何今日香料的味道,却多了一丝甘苦。
姚广胜将布包放鼻子下,闭上眼睛又深嗅几下,果然,布袋中的甘苦味道,又浓了几分。
突然,姚广胜将布包放进茶杯,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水,布袋遇到水后,甘苦之味渐渐压过清香味道。
“这布袋里的味道怎的变了?”
楚幽幽闻着诡异的味道,忙用帕子捂住鼻子。
那股味道就像药罐子里的中药一般,甘苦味道让人闻起来极为不舒服。
姚广胜捞出布袋,当着楚幽幽的面,把布袋剪开,而后将布袋中的药材,尽数倒在桌面上。
药材中,一条拇指长短大小的药材,落入姚广胜眼底。
馥草,竟然是馥草。
“娘娘!您戴着这支玲珑簪,可曾去过不一般的地方?”,姚广胜把馥草捏在手心,急声询问楚幽幽。
楚幽幽看了看玲珑簪,道:“这支玲珑赞,九州连纵大会那日本宫佩戴过!”
姚广胜猛然急了,语气略高:“九州连纵大会上,娘娘可曾遇到什么?”
“大会那日,有个宫女将酒水洒到了本宫身上!”
楚幽幽刻意向姚广胜隐瞒她从后殿跳水逃走的事。
“难怪难怪!”,姚广胜身形抖了抖,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颓废极了。
难怪今日簪子的味道闻起来多了丝甘苦,原来藏在布袋中的馥香早已被调换成了馥草。
楚幽幽有些奇怪,暗道姚广胜怎得突然问起九州连纵大会上的事情。
姚广胜摊开干枯手掌,有一条又短又粗,通身泛着淡红色泽的草根,
“这是什么?”,楚幽幽指着草根,不解问道。
姚广胜嗫嗫嘴皮,叹声道:“馥香!”
“馥香!”,楚幽幽面色大变,惊讶出声。
难怪她也没闻出来,只因馥香和馥草,真的是太像了,就像虞美人和罂粟花,让人分辨不出,哪个是用来观赏的虞美人,哪个是万恶之源的罂粟花。
馥草和馥香,便也如那般,一正一邪,一善一恶!
馥草,味道清幽,有安神宁心的作用;而馥香,功效却恰恰相反,佩戴久了,会让人夜夜噩梦,逐渐形容枯槁,而最恶毒的地方在于,它能损害女子肌理,让人不能怀上孩子。
只因两者长得像,味道也像,所起,混在一起,很难让人察觉出来。
定是那日她从偏殿窗户跳进湖里,簪子里的布包被湖水浸透,才使得味道发生改变。
因为,馥香虽然同馥草极像,却不能沾水,一沾水,馥香的甘苦之味,就会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