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世家？莫非是石家？”张全居于要职，所以他的消息也算灵通，对于如今的几个顶尖世家还算清楚，石家的名字自然也是听过的。 见到虞梦点点头，张全又问道：“如果你来自世家，为什么会……” 虞梦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面带笑容，霸气的说道：“我来自世家又如何，挡着我路的，必须死。” 看到杀气腾腾的虞梦，张全心里反而更加的安定了，上层集团的厮杀与他无关，他已经身在地狱，无法救赎，但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是无辜的，她们不该承担他的罪孽。 他看向虞梦，道：“你真的能护住我的妻子和女儿？” 虞梦道：“对，只要她们没有沾染到不该沾的东西，本官还是乐意护住她们的。前提是，你把你该交代的交代了。” 对于虞梦的话，张全还是挺信任的，他道：“好，我答应你，毕竟世家还是有那么点信誉的，毕竟你作为一个御史、一个钦差，没有必要冒充世家的人。” 看着两个人的说话，薛冰寒不由摇摇头，苦笑着对虞梦道：“看来官府的声誉远不如你们世家啊。” “那是。”虞梦傲然的抬起头，道：“我们世家的信誉可是花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积攒下来的。而一个王朝再长又有多长呢？” 薛冰寒看着她傲气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心里还是紧醒的很，果然和总捕头说的一样，世家的威慑力远远的胜过了朝廷。石家虽然对朝廷还算忠诚，但是不可不防啊。 虞梦看向薛冰寒道：“薛兄，世家从来都只是世家，绝不会逾距。” 薛冰寒拍了拍虞梦，道：“说笑了。石老弟，这张全就让给你先审吧。你是奉命查贪腐，比起那几十条人命，这点事他会交代的吧。” 虞梦呵呵一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张全该交代的自然会交代。” “长安，外面的安保交给你了，没有我的话，连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火儿，你来做笔录，每半个时辰提醒我一次，及时的给张大人签字画押。” 在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之后，虞梦从袖口取出一捆红线，一边搭在张全的手关节，另一边则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哟，你还会悬丝诊脉？”薛冰寒惊讶道。 虞梦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看向张全，道：“本官刚来长芦府的时候，就听说了王姓富商的事情，你手下的胡师爷放话说，只要王姓商人交出大半的家财，就可以保住王家的儿子的性命，有这事吗？” “石大人该不会是从这件事才注意到我的吧？”张全倚在床上，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之前，我听人说大名鼎鼎的长芦府知府吕青山竟然在乡下有个私生子，为了证实这件事，我才会来长芦府的。”虞梦笑着道。 “该死的。”张全的咒骂也不知道针对的是他自己，还是胡师爷。 虞梦道：“如果没有你这个长官做后盾，就算胡师爷胆大包天也不敢包揽人命官司吧？这个姓王的青年可是打死人的。而且，我看胡师爷处理这些事情的业务能力很强嘛，可见不是第一次了吧。” 张全道：“确实不是第一次，但是么，次数也不算多，因为值得下手的富商也不多，我总归是有所顾忌的。” 虞梦问道：“那么算上这一次的，一共有多少次？涉案金额有多大？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全道：“石大人，我说的你信吗？” 虞梦道：“你说着，我听着，信不信，我自会判断。张大人，你不至于空口白话，没有半点证据吧。你不至于这样子唬弄我吧。” “次数我倒是记不得了，每次我拿了七成，胡师爷还有下面办差的人也能拿到三成，每次我也能收到个五六十万两的银子，我都兑换成了汇通银庄的不记名银票。这些年下来，在这些富商手上，我大概也就收入了两三百万的银子。至于从什么开始的时候？好像是在我上一个任期阳陵府的时候，当时我的夫人得了一场重病，我缺银子。记得我当时手里有一个案子，一个大商人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开始争夺家产，胡师爷受了一个官员的请托，替次子游说。十万两银子和一根五百年的老参。十万两银子啊，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 “少编故事了，你在说谎！”虞梦毫不客气的说道。她感受到在张全说话的时候，红线跳动的幅度超过了正常的幅度，自然明白张全是在说谎。 “我想尊夫人还不知道紫玉姑娘的事情吧。”虞梦威胁道，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心狠手辣，几乎是无所顾忌，但是偏偏非常的重视他的夫人，这点倒是让虞梦很惊讶，看来这个人倒也不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嘛。 张全狠狠的瞪着虞梦，看来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人掌握的证据，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啊，紫玉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但是这枚棋子还是很好用的，这几年，也替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他一向以为他和紫玉之间的关系很隐秘，没有想到这位石大人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知道，简直是太可怕了。 张全原本还想隐瞒一些事情作为后手，但是在虞梦洞若观火的眼神下，他最后一点心防也卸下了，他看着虞梦，道：“我错了，世家实在是太恐怖了，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就算是我背后的那人也小看了你们。” “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薛冰寒追问道，他从以前的案子中发现了一条隐形的线将这些官员、富商串联起来，背后隐隐指向一个人，但是他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之前的人要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要么级别不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现在或许是一个机会，说不准还能发现一起准备颠覆王朝的罪恶阴谋。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张全却拒绝回答薛冰寒的问题。 “为什么？你既然已经打算与我们合作了，为什么不合作到底？”薛冰寒问道，他可不想放过眼前的机会。 虞梦解释道：“规矩，做什么事情都要规矩，背主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张全可以交代他自己的罪行，但是如果背叛了他的主子，那么倒霉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了，他的家人必然受到牵连，我的家族也不一定会照看这样一个背主之人的家眷。这就是世家间的潜规则。” “哼，你们这样视朝廷的法度于何物？简直是荒谬。”薛冰寒颇为不平。 “你啊还真是不够冷静，线索虽然是分散的，但是你我可以将其串联起来啊。”虞梦不以为意的说道。 听了虞梦的话，薛冰寒眼前一亮，看向张全的眼神越发的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