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带着一丝愧疚,傅罗竟然没法拒绝琼玉,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傅罗恍惚又想起不论是在天界还是妖界,云笙都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特别是她私自跑到下界去玩,云笙受罚之后,她跑去和佛祖理论完回来,发现单薄的他正披着外衣坐在院子里,她那时本来就有些失魂落魄的,竟然就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一股脑扎在了床上。
此后的几天,她就像丢了魂一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哭不笑,被云笙用关切地目光一看,她立即大声说话,显得自己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其实完全是重病的状态,一个人再受了巨大刺激之后就会变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云笙一天天地照顾她,给她变着样地做饭菜放到她面前,她就是不想吃,可是看着云笙辛苦的样子又不得不随便吃一口。一边吃一边抬头看云笙,只见他一脸地焦急,样子也十分地憔悴,好像病的人是他一样,等他转过身去给她拿水,傅罗才心惊地看见,他那平展雪白的衣衫上似乎有点点地红色,并不是一副美丽的冬梅图,而是点点滴滴惨不忍睹地透出鲜血来。
她竟然忘记了,天界的刑法,伤口是要裂开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愈合,她慌忙下床去拉云笙的手,有点口不择言了,“云笙,对不起,我……我……我竟然忘记了,也没有注意。”
她确实没有注意啊,她回来之后,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稍微看到他的脸立即别过去,生怕影响心情似的。
云笙的目光清澈地像天空中闪闪发光的繁星,又像千年湖边不准流淌的泉水,纯净地有些淡淡的蓝色,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变一样,傅罗把他推地远远的,“你去别处养伤吧,后背那些看着让人不舒服。”别在这里陪着她了,让她自己一个人想个清楚。
谁知道他推也推不走,第二天穿了深色的衣服,就算是往前面抹了泥,也不大能看得出来。改装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竟然还在外面洗起衣服来。
她终于忍无可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有一天我要反叛天界,你也跟我一起吗?”
他却抬起亮晶晶地眼睛,像个小媳妇地说:“快回去吧,外面冷。”
天界不知道造的什么孽竟然也有天气不好的时候。
到了晚上她躺在床上,心里像被火烧一样,干脆就下床找到药膏冲进他的屋子,他正在侧身睡觉被她惊醒,看着她叉着腰喊,“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他的脸红地跟煮熟的虾米一样,低下头,亵服宽大的领子后露出白皙的脖颈,“天界有规定,违反天规受罚是不能用药的。”
她冷笑道:“我管它什么天规,我都敢去找佛祖理论还怕什么天规。”
他叹了一口气,只能侧身躺下来,让她给他上药。她看着他那纵横交错的伤口,忽然说:“我以后都不去下界了。”他拉出被子盖在她的脚上,脸上像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似是在微笑。
没想到从此之后,她真的没有再随随便便跑到下界去。
傅罗在想着她和云笙的前尘往事,琼玉,连心和那羽族的少年已经走过来,看来是不论怎么样也要跟着傅罗和卓玉。傅罗接触到琼玉的目光,竟然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