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持节都督并州刺史!萧放缰!”
“等通传!”
传信的精兵一走就是两刻钟,等的萧放缰火冒三丈时,鼓乐声传来。
众目睽睽下,沈主簿只敢悄声劝自家郎主一个字:“忍!”
叮咣叮咣的吵杂动静,伴随各色绸缎缝制的假花瓣的扬洒下,南宋帝终于骑行而至。
他骑的可不是牛、马,而是宫人。
数十宫人充当马匹,他们跪地,头、臀相接,手、膝并爬!组合成一个随时都在自转挪动的“人马”大圈!
他们在自转的同时,还要往前赶路,需要维持比正常走路还要快一些的速度!
但凡谁掉队,使“人马”大圈不完美了,就会遭到精兵的抽打!
南宋帝就是骑着这样的“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他膘肥体壮,但凡骑谁,那宫仆一会儿就驮不动他了,就会被拉出队伍击杀!然后,再从跟随的宫仆中挑出一人补进“人马”队伍。
萧放缰鼻间气息渐烈!
沈主簿跟上他,咬重字,再次叮咛:“忍!”
“哼!”萧放缰踏前几大步!
铮铮铮铮!
执戟精兵每列两戟相叉阻拦!
“休再往前一步!”他们大喝!
只见萧放缰撩开衣摆,重重跪地,提丹田之气,嘹亮之声穿云裂石:“义父啊!我是野驴!您受苦啦!我来瞧您啦!”
自他一跪,沈主簿等属官皆跪地叩首:“陛下受苦啦!”
“哇哈哈哈哈!是吾义子野驴儿?快、快!驾!”南宋帝大笑,抽打下方宫仆加速。
他自己倒是怕摔,使劲揪着宫仆的头发,可怜这宫仆头皮都快要被掀下来,血珠子滚的满脖子尽是!
“野驴儿!快到吾身边来!”
南宋帝言语亲切焦急,但那列列精兵相叉的戟仍拦在萧放缰前。萧放缰垂首,目中憎恨,露出森森白牙无声而笑。然后迅速收敛笑意,从戟林底下爬过,一直爬到了“人马”圈前。
南宋帝失望语气道:“野驴儿失礼!是看吾落难了,竟空手而来?”
萧放缰头颅不抬,倒着视野朝后喊:“还不快把我给陛下的礼呈上来!”
沈主簿赶紧解下背后包袱,由精兵解开检验。然后仔细捧到南宋帝跟前。
正是那个缺失盖子的青花瓷罐子!
南宋帝别的不行,鉴宝水平绝对顶流!
“烟雨青青!绝世之瓷!哪来的?”
“回义父!抢来的!”萧放缰大声道。
“何处抢的?”
“陈留郡梁氏!”
“好像缺个盖儿?”
“哼!那倒霉梁氏砸了也不给我!”
“岂有此理!放心,吾会替驴儿出气!”
“嘿嘿!多谢义父!”
“走走走,随吾回夜光宫,今夜,吾要和驴儿将军彻夜畅饮!”
夜光宫虽是临时搭建,砖墙却刷满金漆银漆,夜宴时,每个食案都是金丝楠木制,真不知道南宋帝此次逃亡,是不是把建康城内所有好东西全带上了。
夜光宫的酒宴狂欢,一直进行到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