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是爹娘对不起你……”
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再一次沉沉睡去。这一次,她睡了很久,久到腰酸背痛,久到外界的声音都那般的新奇,久到不知道今夕何年,只知道她昏睡的时候,似乎有很多人来看过她。
不少人在她面前哭了,像一只蚊蝇,在她耳畔嗡嗡的飞个不停,让她不厌其烦。
今儿,她终于能够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桌子前坐了一个人,满脸的胡渣,眼底尽是淤青,铁青的面容藏不住的疲倦,连一向整洁干净的衣衫也变得褶皱,似乎长时间未曾更换清洗,亦或是长时间未曾安眠过。
“李承凌。”
破碎的声音传出,男人猛地回头,只看见那双血红的双眼,深邃凤眸里尽是执拗痛苦,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仿佛万物复苏,那压抑骇人的气息顷刻消失。
男人踱步而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睛里藏着复杂的情绪,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到头来他只说了一句。
“可要喝口水?”
傅静秋艰难的点头,她确实口渴了,由着李承凌喂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干渴疼痛的喉咙好受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了?”
傅静秋望着外面的天色,似乎是清晨,丫鬟们还没有作业,看来时辰尚早,所以说,李承凌一夜未眠,在这里守了她一夜,不对,应该是好多夜。
李承凌攥紧拳头,轻声道:“五日。你昏迷了五日了。”
傅静秋愣了愣,已经五日了吗?都过了这么久,怪不得她浑身难受得紧,身上腻歪歪的,肚子里又唱着空城计,全身上下都快散架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眨了眨眼,“李承凌,我饿了。”
熟练的口吻,带着亲近的姿态,李承凌微微怔住了,他望着那惨白的笑脸,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微微颔首,便出了门。
咯吱,房门再次关上。
傅静秋挣扎着爬起床,拖着疲倦无力的身子,找了一件舒适点的内衫,换上之后,她又用盆中的凉水清洗了一下脸庞,还擦了擦身上的汗渍,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后,方才满意的回到了床上坐着,小腿在床边一搭没一搭的摇摆着,姿态懒散极了。
当李承凌端着粥走进来,就看到身着白色里衣的女子坐在床边,娇嫩细腻的小脚在空气中漫步,一头青丝懒散的披在胸前,遮挡了那大好春光,可半遮半掩间,却又格外的诱人。
偏偏那人眼神无辜懵懂,像是不懂世俗的孩童,以纯洁干净的姿态诱惑着世人。
咚。
粥碗搁置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可傅静秋总觉得这疯子生气了。
大步流星而来,拿起鞋子就穿在小脚之上,入手的滑腻,令男人的脸色愈加的难堪,触及地板的湿润后,他又是额头青筋直跳,那水是昨夜的,早已冰冷,她大病初愈,岂可碰凉水!
“起来,喝粥。”
所有的怒火终究归结于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