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家里的当家男人,那个一直少说话的孩子的爷爷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上前两步,不等那孩子的爷爷回过神来,劈头就是两耳光加上一脚,将孩子的奶奶给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个糊涂婆娘!平日里在家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也就罢了,怎滴出了门还这般口没遮拦?得罪了贵人,我看你有几条命够赔的?你个糟心的娘们,你自己嘴欠,还带惹了我们一家子!还楞着干啥?还不快给贵人赔不是?求她大人有大量,看在你有口无心的份上,饶过你这一遭?”
“你现在磕头也好,给贵人做牛做马,让贵人打骂出气也好,今天要是不将贵人给哄好了,我们老秦家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婆娘!我立刻就给你一封休书休了你!”
一面又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你也是个没脑子的?老话说的好,人前教子,床前教妻!你婆娘再不好,也是明媒正娶回家的,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教教她?非要当着外人的面,不是打就是骂的?还不给你媳妇赔个不是,跟她好好说和说和,你也不过是心疼孩子着急了,才动了手?”
一面又给沈佳言赔不是:“这位贵人啊!实在是对不住!都怪我家这老婆娘,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我家这后娶的媳妇,着实是个老实的性子,就是太老实了,立不起来,我这婆娘和我这儿子是恨铁不成钢,所以说话行事急躁了些!平日里在家,我家这老婆子拿她当亲闺女一般看待呢!”
“不然,这出远门到县城走亲戚,也不会带这她不是?实在是今日话赶话,我那老婆娘就说错了话,得罪了贵人!她实不是有意的!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攀扯贵人和县太爷呀?”
“贵人,求您看在我那儿媳妇的面上,饶了我家这老婆娘一次行不行?不然若是让人知道,她这婆婆是为着她,被下了大牢,她这家也呆不得了!娘家也回不去了,岂不是逼她去死?”
沈佳言听了这话,眯了眯眼睛,这老秦家,看来真正厉害有城府心计的,是这个秦家老头呢。
这话听着是软和,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沈佳言若是不原谅他婆娘,这是逼那个后娶的儿媳妇去死呢。
后头那儿子似乎也听明白过来了,虎着脸将那年轻妇人往前一推:“都是你惹的祸,你快给贵人赔不是,求贵人原谅了这次!你要是能求的贵人原谅,我娘没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要是你求不得贵人原谅,回去我就休了你!”
那老婆子和那年轻的妇人被自家的男人一起推到了沈佳言的面前。
那年轻妇人只一下子跪在了哪里,低着头,不求饶也不反抗,宛如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
那老婆子却心里害怕,一改方才面目狰狞,污言秽语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求起来:“这位贵人,这位姑奶奶,求你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次吧!我说错了话,我该死!姑奶奶你骂我,你打我出出气都行,千万别让我一家子去县衙!”
“我都这把年纪,孙子都有了的人,去县衙,这不是要我的命么?姑奶奶,你行行好吧!你就当我是个p,将我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后娘不好了!后娘都是好的!后娘比亲娘还好!我家这个儿媳妇是后娘,就好!比前头媳妇还强呢!”
听到那秦家的老婆子说这话,沈佳言才挑了挑眉毛:“既然你这后头儿媳妇比前头儿媳还好,那你们为啥一家子都作践她?我看你们这一家子,从上到下,从老到小,可没一个将她当人看待,就连几岁的孩童都能对她又打又骂?就算是后娘,这也是不孝啊!”
不孝这个大帽子扣下来,秦家的人都变了脸色。
要知道,本朝以孝立国,一个人不管男女,不管大小,只要是不孝,那就会被人戳脊梁骨不说,结婚嫁娶生子之类的大事都会受影响。
若是他秦家的两个孙子都被人指着说不孝,那后半辈子基本就没啥指望了,说不定连孙媳妇都娶不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