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言不知道隔壁朱家因为闻着她熬糖浆的味道,还有了这么一出。
因为天气热,等到天黑那糖浆都还没成半结晶状态,索性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去西厢房,发现桶里的糖浆终于半结晶,看得到暗黑色的颗粒后,沈佳言才将早就定做好的上宽下尖的漏斗状的瓦溜置于缸上,这瓦溜下有一小孔,早就用稻草塞住了。
将桶里的暗黑颗粒糖浆倒入瓦溜内,静待这好像黑沙一样的糖浆结晶结定后,才将下面小孔塞着的稻草给抽走。
然后用调配好的黄泥水淋下后,静置一夜。
这一夜,沈佳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囫囵睡去,等到被外头的公鸡打鸣吵醒,已经是天色发白了。
顾不得洗漱,胡乱裹好了外衣,就直奔西厢房而去。
紧张的心在看到瓦溜底部一层洁白如玉的糖霜后,彻底落回了实处。
再看下面的缸底,一层黑色渣滓,这是黄泥水将糖浆里的渣滓全部带走了。
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小铲子,将那层白色的糖霜铲出来,放在一旁铺好牛皮纸的簸箕上。
白色的糖霜约有五寸厚,下面一层就是黄褐色的砂糖,铲掉黄砂糖后,最下面一层,就是红褐色的黑砂糖了,这最次等级的黑砂糖,看颜色品相,比她在县城买的黑砂糖更好些。
将三样砂糖分别用小秤称重,记录在册,心里也有了数。
一百斤的甜菜根,能炼制六斤的白砂糖,十斤的黄砂糖,剩下的都是黑砂糖,也有十斤。
按照比例,两点五斤甜菜出一斤糖,六斤甜菜出一斤白糖,她这个古法的损耗还是多了些,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土法炼制嘛。
试验了这一次,沈佳言心里终于有了底,将炼制出来的糖都用牛皮纸包好,放在单独的木桶里,盖上了盖子,搬到了最里头一间放着。
又将那过滤出来的黑色渣滓合着昨天捞出来的甜菜根渣滓一起,让慕天泽和大壮一起埋带后头院子里去。
自己跟慕玥又继续埋头苦洗甜菜根,连慕天润也被叫来帮忙。
五个人洗到腰酸背痛腿抽筋,才将那些甜菜根洗干净了一半,而且这些甜菜根洗干净不说,还要仔细检查一番,若是有烂的地方,或者是有眼的地方,都要拿刀挖掉才行。
不过几个孩子都没叫苦,就连最小的慕天润,虽然速度慢,也仔仔细细的拿一小把稻草,认真的搓洗着。
更不用说其他几个大孩子了,大壮干活最利落,慕玥次之,就是慕天泽因为胳膊的原因,速度略微慢些,可也很努力了。
沈佳言也不是那心狠的,看着几个孩子这么勤快的样子,忍不住道:“等这几日忙过了,我给你们做白米糕吃!”
一听有白米糕,几个孩子互相看看,越来有了干劲,手里的动静都加快了些。
洗完那一半的甜菜,天都要黑了。
慕玥是女孩子,体力本就不如人,又不肯落人后,一直咬牙坚持着,等洗完后,她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一动,腰间的骨头就嘎嘎作响。
看她还强撑着打算去做饭,被沈佳言给赶到一边歇着去了。
她虽然是办了个家庭土作坊,除了她,个个都是孩子,要是在现代,这可就算是非法雇佣童工了,不过这个时空,这都算给家里帮忙呢。
不过她也不是那压榨童工的人,除了许诺的白米糕,看几个孩子都累惨了,她是唯一的成人,自然要撑住。
累了一天,得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