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让他走。
何况宫九两人也没把握留下对方...
“还真的有人..”宫九松了一口气,正要掀开帘子..
却是听到里面随弋说。
“下来”
啥?
我这还没进去呢!
不对!
里面还有人!
摔!
特么里面到底多少人啊?
我们明明守着的啊!
宫九跟花妖非都醉了,狐疑又讶异,只能对视一眼,转身去处理其他事情,比如整理行囊,比如处理这片场这些人的口风问题,比如..
反正有事忙着呢。
而帐篷内,随意将妖阙插在地上,转身用塑料杯倒水..
清水从矿泉水瓶里咕噜咕噜流出来,倒好后,随意端着一杯水转身的时候,身前就已经多了一人。
从上头的支架上落下的人...男人?
随意看到对方的时候,目光略微犹疑,默默打量对方。
这是..男人?
红衣白襟,一头长发只用背后一根红木簪跟一条红色发带束了一缕,倒是男装打扮。
红的如刚刚流淌出来的血,白得似天上冰端的一抹雪,黑得又如刚刚磨出来的墨。
他斜坐在地上的软垫床铺上,赤足勾搭在船侧,一手抵着曲起的左腿关节,侧身睨着她,似乎也在打量她,剑眉入鬓,尾端却略妩,嘴角轻上挑,又似笑非笑。
太放肆的姿态,太狂浪的神态,却在这人绝顶的容貌下洋溢出绝色的潋滟来。
身姿淡薄清俊,倜傥风流,面上五官却是精致逼人得很,眉宇英戾,倒是真的雌雄难辨。
随意轻轻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心里却是浮起一念。
陌上烟云染,白云浮赤血,轩辕难雌雄,苍山一妖绝,
这人太妖。
妖得让人心惊,也让人心悸。
“可是看够了? ”这人忽而来了一句,似乎在笑她,又像是在温温柔柔得警告什么。
若是凡人,在这略沙哑而勾人的音下早已软了腿脚,没了心神。
随意却是轻握杯子,清清凉凉得,跟水似的;“看来你并不喜欢你的棺”
“好似你并不欢迎我”
这人坐起了身子,盘着腿,寥寥瞧着她,剑眉轻挑:“你之前羞羞答答来回几次摸了我的酣睡之地,恨不得挖目相看,那时可不像此时这般嫌弃”
随意并不理会这人嘴里的轻挑,只是皱眉:“你当时醒着?”
“你一模我..的棺,我便是醒了”
“为何不继续睡”继续忽视。
“睡不着了..那地儿太无趣”那眼神一扫,似乎在说你更有趣。
“然后你就躲在了梁上?”随意瞥了一眼上头纤细的支杆,难以想象宫九这些人竟然没发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躲?我可是正正经经待着的,你那些虚弱的同伴没能看到我岂是我的错”
虚弱..随意觉得这个词还真切合宫九这些人,虽然他们听到得抓狂。
“你跟着我,想必是发现这世道..不如以往了吧”随意不信这个人不知道外面变化,单单那些仪器跟摆设就足够她的神经来不及反应了。
这人被随意戳破囧境也不恼,只是轻捋了下自己的宽大袖摆,笑:“有些玩意很有趣,人却是无趣..太弱了,如蝼蚁”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
“你是楼兰?”
楼兰?男子终于挑眉:“原来我叫楼兰?”
“...”随意忽然觉得自己又被动遇上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失忆了?又是失忆?
江沉鱼那种?
“不久之前我遇到一位姑娘,也是如你一般从棺木里出来..她说她失忆了..结果发现好似是我失忆了一般,阁下你可是也想如法炮制?”
随意倚着桌子,俯视对方,眉目有些冷。
“阿~~原来还有这般有趣的女子,不过这事儿也不奇怪,没准她认得以前的你吶”
旁观者清?
随意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亮,眼眸一阖,握紧了杯子,寻思了下,说:“她认得以前的我,便是对我有用,而你于我一点用也没有,你走吧”
话语刚落,她的身前猛然逼近一道红影,肃杀森冷至极,脖颈一冷,俨然缠了一根纤细如银丝的丝线。
身前无缝隙,被这人近身牢靠,仅胸膛部位隔着半拳距离,。
对方也只比她高一丝丝,便是面面相对。
呼吸咫尺可闻。
随意面无表情,看着对方,而对方..手指轻按着随意的锁骨,指尖缓缓划过,从下往上,像是最花心浪荡的公子哥在女子的裸肤上作乐。
肃杀还在,却是还缠着妖戾:“这世上还真没人敢与我这般说话.,内力不过百年,还不过凝真境,若不是瞧你颜色极好,我有些下不得手,你此刻已经是我杯中酒血”
他的声音缓缓的,跟倒入酒樽的酒一般,醇香流长。
随弋不说话,只是横在对方背上的妖阙随着她的眼眸微光流转,上头红光掠流淌,沿着对方的后颈..
同归于尽?
“百年还是凝真..也得等你恢复全盛了才是”随弋眼底没有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