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摊开的竹板上面摆放着的一个个血肉物件。
眼珠子,肝脏,肉块,耳朵等等。
不说之前看到肝脏的曹生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现在在场的官差也多数脸色难看。
傅卓看着自己的属下将这些酒坛一个个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片刻后,仵作上前,说:
“大人,一百个坛子已经全部打开了,内藏十二对耳朵,肝脏等物也惧是十二,应是十二个人被谋杀分尸再藏于这酒坛子之中”
“能看出多久了吗?”
“怕是不能,因藏于酒中,尸肉早已被酒精所影响,无法辨别具体的时间,所以无从查起”
“是什么人可能看出?”
“不能”仵作摇头苦笑:“这些肝脏自不必说,肉块都是被剥离皮肤的,又都混得不成样子,根本无从拼接,自然,若是大理寺的高人前来,还可能拼尸复原,在下却是没这样的能耐”
大理寺?
等大理寺接管这个案件,那得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傅卓素来不喜欢自己的案子被别人查去。
他看了看这些尸体部分,走出了酒窖,看向随弋两人。
前者面色平静,看着窗外,后者脸色直白、
两人一开始就通报了身份,也说了之前发现酒坛的情况,也没什么好玩的, 衙门的官差只让两人在这里等着...
傅卓看了随弋一眼,对曹生道:“这宅子酒窖里面死了人,他的原主人是谁?”
“是郑龙,一个酒商,一个月前他找上我说要挂牌卖这宅子,我怎知道这宅子里面藏着这样的恐怖...那郑龙害我啊”曹生后悔不迭。
“他现在在哪里?”
“因为要移居去洛阳,他的家人就提前一步去了,他自己因为这个宅子转让的缘故就住在东柳客栈,听说前些天还出去走商了”
傅卓点头,差人去找人,又看向随弋。
对随弋好像是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这人倒霉啊!
衙门的人都觉得随弋倒霉透了,花了大价钱买了宅子吧,结果这宅子...
太特么背了!
因为随弋气质清丽,孤身玉立无言,又是个女子,自然惹人同情,傅卓却是深深看了随弋一眼,“你的身份是什么,为何忽然买这宅子?钱财何来?之前是你打碎了这个酒坛?”
公事公办似的。
“偶到余杭的一个散人,买这宅子是觉得它适合,至于钱财便是卖去了自己身上的一样配饰得来,”
随弋应得也简便。
“那你如何得知这酒窖里面酒坛有问题,可别跟我说是不小心打碎的,你是个剑客,身手必然不错,怎么会轻易打破一个酒坛,何况这酒坛大多灰尘遍布,一般人都不会想去碰,你却是去用手碰了!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傅卓的表情凌厉,声音也是冷漠,在场的人皆是大惊!
难道这个女人是,...
随弋看了看傅卓,这人还真是铁面无私,不过...
她目光一扫地面,淡淡道:“气味太重,地板有问题,东西太多”
这算是什么回答?
在场的人可不止傅卓跟这些官差,还有刚刚才进门的郡守,一进门就听见了傅卓的质问,本以为找到了嫌疑人,结果这个嫌疑人来了这么一个回答。
且,最让人错愕的是傅卓竟然立马说道:“年久无人居住的宅子的确有腐朽灰尘气,不过这个宅子位于临湖边上,早晚湖上冷风吹咧,门窗再紧也会被吹散腐气,可这个宅子不一样,里面的气味太重,说明有人刻意布置了气味,没人会无缘无故把一个宅子做旧,必然是为了遮掩什么!而有些地板便是比一些地板来得新,木色也不一样,说明是新换上去的,而且这些有问题的地板蔓延到酒窖那个方向,至于东西太多,便是一个迁居又要寄售的宅子,主人家怎么不可能将大多数私有物带走,怎会放着这么多的收藏品,比如这些藏品,竟还摆放完整!,这就是东西太多!”
“你便是凭着这三个疑点确定这个宅子有问题,且问题在酒窖!”
傅卓的解释让众人恍然,仔细一看,还真是。
那郡守走上前来,看了看随弋,道:“这位姑娘不像是普通人,观察力惊人,又如此镇定冷静,想来是武林中人吧”
武林人?
“不是,我是一个古玩商人”随弋目光瞥过那酒窖,说了一句:“不妨提醒你们一句,这个客厅的桌椅摆设用具都是松木,且是劣质,一套齐全,样式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