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阳台上,坐在轮椅上的沈厄腿上多了一条毛毯,是沈慈帮忙盖上的。
“外面风大”沈慈说了这么一句,便是顺着自己哥哥的目光看过去。
三波人,不知道自家哥哥看的是谁。
“哥哥觉得是谁这么急,耐不住性子?”
沈厄转着腕上的珠子,淡淡道:“钱”
沈慈笑,背靠着栏杆,轻捋过随风飘起的长发,眉眼轻柔:“那哥哥今日出现的目的,也并非为了两个家主么?”
她的目的是随弋,那么她的这位哥哥呢?
一向运筹帷幄,却不喜跟人接触,今日怎么会见这么多人。
然而沈厄却是看着沈慈,语气有些凉,“她帮不了我”
沈慈皱眉。
“能帮我的,从来就只有我自己”
“沈家的人马,你不许再动”
只留下如此冰冷的话语,沈厄转着轮椅进屋。
留下沈慈无限寂寥得站在那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能动么。
沈厄,我已经听话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不行。
不过沈慈一转头,却是看到了远方那樱花林总拿着手机讲话的人。
“我只是...想看看让我们药王谷一败涂地的人到底如何..”
“那你现在看到了?”
“是”
“感觉如何”
“....”
“姜辽,败了药王谷的人不是她,是我,姜沉鱼”
姜辽沉默,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到那边轻柔而遥远的声音。
“是非恩怨,在当年都随着药王谷的破灭而淡去,我若是与她为敌,也只是我跟她的事情,你是药王谷好不容易没被岁月抹杀而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找到你,我很高兴”
“她...应该也是高兴的”
“所以她不杀你”
那边似乎不愿再说,但是姜辽却说:“从我记事起,就被长辈耳提面命,看着那满屋子的牌匾默记药典,我的父亲,乃至于祖父,曾祖父,不知道多少代的人,都被自己的祖辈指着一个人的画像说,这是药王谷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掌门人,她出身尊贵,天赋惊人,世上没有她治不了的病,没有救不了的人,我以为那是传说....也以为那逝去的荣耀与我无关,直到您找到我,问我可愿继承...我...”
他没能再说,因为那边早已挂断。
姜辽神色平静得拿下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沉鱼...”
轻咛一句,沈慈转身进了屋。
————————
下午时分,车子到了一座山脚下。
这山很高,类似大兴安岭那边的针叶林,本来春季,这山却还带着寒气,云雾缭绕,好像藏在天上神灵的眼里。
蒲清寒没想到随弋他们会来这地方。
“这是?”
“黄龙山,这毒素若是要检测清楚,山上的黄龙道人是这行的一把手”
叶子戌拿着杯子,将车门关上。
蒲清寒却好奇:“那你们带我来做什么?”
如果要爬上,估计得爬一两天吧,她可不是练武之人,没道理这两人带她来当累赘啊。
随弋微微一笑:“上去了就知道了,手给我”
蒲清寒迟疑了下,伸出手,随弋握住,然后..
刷!
好像腾云驾雾?
虽然没到那份上,但是的确如同腾飞一般,在那高耸而幽深的密林之中穿梭,往上不断飞射,一眼便是数十根林木在身下越过,云在前方缭绕,穿过她的手心跟脸。
那是普通人乃至于SSS级的人都不能感受的速度。
这速度快到什么程度呢?
当随弋带着蒲清寒如风一般从那潮湿又灌木植物无数的小道之中飞射过去,正在努力攀爬的一些驴友只觉得身体一冷,头发跟帽子上的毛都动了动。
“怎么感觉忽然有一道风?”
“好像是有,黄龙山海拔高,别多说话,继续爬..”
两天才能爬上去?
蒲清寒就觉得自己眨了十几次眼睛而已。
人就到了山顶。
而且踩在二十多米高的大树冠顶,脚下的树冠嫩叶柔柔的,上下摇晃,好吧,演技再高也没没用啊,蒲清寒只得拽住随弋的袖子,神色有些虚...不过她目光一扫...
整个黄龙山都在她脚下。
那是巍峨蔓延的山势,还有触手可及的白云,更有无边辽阔的天地。
还有在这大山之中辛苦攀爬的人。
他们在挑战自己,融入自然。
她仿若觉得自己已然超脱在了红尘之外,融入了这片安静空灵的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