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根根扭曲不成样子的树心之中。
六个灵柩重叠起来,像是一个祭台,这个祭台上面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纤细的人,话说,这才是真正的S形身材吧,跟蛇一样,尤其是她裸露出来的颈部...如同蛇的腹部...
腹部蛇皮让人毛骨悚然,那嘴里吞吐的蛇信也发出嘶嘶声。
她直勾勾盯着对面踩着树根的人。
白衣人,那两只手掌心的金光逐渐淡去,凝聚在金乌之喙上。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一个真正的、古老的巫师..咯咯咯,还真是好运...”
这张脸、这样的躯体落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恐怖的,可落在内卫司令部里面,却是更恐怖。
此时,一个偌大的会议室内,一个老者盯着大屏幕幽幽叹气。
“北疆之主,蝮蛇”
“记录上已经死了五百年的人...竟然还活着”
这对于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噩耗。
因为这人实在是太邪恶了。
而在桃花源其中一处,
“曾经在中央牢狱关了三百年而被处以极刑的人,却活了...我该感慨这官方的水太深,还是该说陶先生你的能耐太大呢?”
莫柯倚着桃花树,头顶桃花灿然,她的脸色却平静如水。
坐在轮椅上的人微微笑着,“莫姑娘这样夸我,倒是让在下有些承受不起了,倒不如让未卜先知的顾参谋说说这位蝮蛇前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吧...”
未卜先知,放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属于最极品的技能。
顾叁思看了两人一眼:“我这人,说与不说都由不得别人问与不问,如果我现在说了,恐怕就刹不住嘴,说了更多,那不是让陶先生为难了?”
莫柯一向忌惮顾叁思,虽然不清楚到底跟随弋是什么关系,却是善恶不明的那种,性情也很古怪,否则也不会任由陶先生这伙人将局面搞成这个样子了。
那么,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个陶先生到底又做了什么?
莫柯的神色阴晴不定起来。
“这天下间唯一为难我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陶先生手掌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轻敲,“但是为难顾姑娘的事情却一直都在,就比如...”
“比如什么?”
顾叁思动了动手指,谈落肩头的桃花。
目光冰冷。
“比如明明知道我们计划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当然,我不是说你冷眼旁观,或者站在我们这一边...而是,你的未卜先知也不是无所不能”
“历史以来,洞察先机者,暴露一次先机,便折损寿元..我不知道顾姑娘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是至少绝对不能肆无忌惮得暴露命运的安排...说到底,最终还是得看顾姑娘对那位的感情够不够深到让你心甘情愿承担这样的代价了...”
大抵许多运筹帷幄的人都是惹人讨厌的——尤其对方还是自己敌人的时候。
莫柯在一旁看着,看到了顾叁思的眼睛微微眯起,那是她...不悦的征兆。
被说中了?
“千百谋划而无遗漏,可总有错的时候”
顾叁思收回了瞟向远方的目光,只转头微微弯腰俯视这位身有残疾却把许多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桃源庄庄主。
“我不说,恰恰是因为你们的这些所谓谋略,都不能伤到她一根汗毛....她无碍,他人死活与我何干”
所以,根本无关感情跟代价。
“是么?”陶先生轻扯嘴角:“种种迹象似乎表明...顾姑娘的未卜先知在跟那位搭边之后..并不准确”
关于随弋的安危与否,顾叁思是没法预料的。
这他竟然也知道?
推算?观察?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顾叁思直了身体,面上扯了寡淡的笑:“我信我自己的判断...不过你这种人...太聪明,慧极必伤”
“为了确保我的某些狗急跳墙的布置不会启动,顾姑娘恐怕也不想充当这个刽子手”
作为一个被“拘禁”的阶下囚,这个人却愣是有一种座上宾的即视感。
这是一种魅力,也是一种手段。
顾叁思却说:“这里不还有一个人吗?”
“莫姑娘?她恐怕就更不会了...毕竟她也不确定莫家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不是么?身为世家儿女,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陶先生的这段话像是锥心之刺,刺得莫柯眉头倏然一压。
位高权重却非家主,的确是致命的弱点。
不过...
莫柯忽然挑眉,淡淡道:“陶先生又说错了,我的确不会动手,却只是因为...”
“我舍不得自己的室友有任何不必要的危机危机而已”
顾大人不屑面对的问题,莫柯的回答如斯坚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顾叁思知道自己被这个曾经病弱的小妹妹将了一军。
面上不露,心里淡淡的——冕上勾人的本事似乎从未随着时间远去而淡化啊。
两人面对面,风轻云淡,夹在中间的陶先生恍然无察觉,只看着远方那巨大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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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之主蝮蛇的出现给这局面带来了更深重的阴沉感。
不管是一刀还是莫独这些人,一个个脸色都变得不大自然。
蝮蛇。
关押三百年,死了五百年,这是一个存在于八百年前,只存在于中原武林历史档案最机密记录之中,他们的曾爷爷辈都不敢说自己对她有多了解。
所以,她到底有多危险呢?
十几架直升飞机得到军部的命令——退避五百米之外。
“五百米?有没有搞错,我的雷神炮都可以直接炸死一个SSS了”
雷神狙击炮是当代最强的军事武器,空气混合电能形成的一种冲击弹,既环保又强大,属于新型战略性热武器,军部能直接拿出这样的玩意,说明一开始对于这个千元武诞也是有过周密计划的,如果是临时起意,光是申请就得耗个一两天,就是走最快的捷径也得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