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终于要死了。

“檀恒啊，我不要你了，我真的不要你了……”

他从烂醉中抬眸，一个旋身将她搂在怀里，坐在阶梯上。他含了口酒，然后灌进了她的嘴角，他的嗓音也哑：“我输了，我以为我可以，可是我失败了……即便再次重来，你还是死于天道，我依旧归为宿命。”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你可知我这几日干嘛去了吗？你又可知我为何念你，偏又要躲着你？你可知九重天莫九河的神话？”

“我自化形便是为天道服务，镇妖邪，活苍生。自古阴阳相伴相生，我为白昼，你是黑夜，你我相生相克。百万年前，天地初开，万物化形，你以妖邪一道，侵吞苍生，我便以精魂为祭，讲你镇压于天道之下……”

那一道精魄，是情。

“然而，三万年前，东方位司君空缺，法阵削弱，你便趁机逃离，化了形。却因魂魄受损，记忆全无。你是邪，我若放你，天地浩劫。”

“世中有一镜，名曰窥神镜，此镜可逆转乾坤。前世，你因屠上九重天被天道抹杀，我用精血为媒，交换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以为，我会在你被天道抹杀前将我的精魄夺回，但我失算了，我的精魄早已同八方法阵融为一体，若要夺回精魄，必毁八方法阵。”

枕君靠在他怀里，淡淡嗯了一声，其实答案和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能遇到檀恒，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檀恒，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阿诺吗？”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不像话，额头上布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我自三万年前于木留山化形，却因为非神非魔被当做异类。不被众人接受，我只能藏在角落苟且偷生，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她有个孙女，叫阿诺。”

“可是阿诺早就死了，被人丢进河里淹死了。我去老太家偷东西吃，老太却将我误认为了阿诺，由于我贪念这份温暖，便假冒了阿诺的身份。也有了阿诺这个名字。”

“可是好景不长，老太死了。临死前，老太跟我说，她其实知道我不是阿诺……老太死后，我唯一的依靠便没了，在木留山艰难的活着，直到魔王娶亲。”

“他们欺我，说觉得以往对我太过苛责，打算补偿我，且我也到了待嫁的年纪，为我选了门好的亲事。我信以为真，以为他们真真是真心待我，后来知，他们是怕那妖魔道主侵占木留山，要将我嫁与那下体流脓生疮带着倒刺毒勾的魔王……”

“所幸，那魔王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他放我生路，教我生存，他一怒之下屠了木留山，却扰动了天道。起初乃是四海八荒之人管制，后竟求到了九重天上，那妖魔道主不敌，重伤昏迷，我被天宫带走，废去了修为，折断静脉丢于了流离之地。”

“如你所说，我为邪。所以在流离之地这种邪道横生之地，如鱼得水。短短数年，便爬到了白阎王的称谓……”

“后来，因为厌倦生杀夺于，假死脱身，撕裂流离之地封印，从中逃出。却也因重伤昏迷，最后被古凤凰一族皇女所救，感念其相知相遇之恩，所以，古凤凰一族被屠之后，我便一直追寻线索，找寻方法想要复活凤月白。”

“我从流离之地出来便已经时日无多，如今靠着白蛊毒勉强续命。天不遂人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凤月白的精魂，却猛然发觉，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结局，阿白的结局并不美，所以我给她改了一个很美很美的结局……”她的声音有些淡了，有些缥缈了，唇角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迹，“可是，我们的结局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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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寺是个极有灵气的寺，所求必定灵验，所验必定发生。

天安寺有个著名的禅师，据说已经成佛了。

那个禅师五官生得绝美，气质出尘。手中常托着一盏佛莲盘旋的金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