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嫂子擦了擦脸,含着泪,带着笑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但....但你媳妇,却...却成了这般样子...这日子...”
原来这葛家娘子不是葛嫂子的亲生女儿,却是她的媳妇,也是自己的嫡亲侄女,自小在身边痴缠长大,又和自家儿子两情相悦,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一家子,本来葛家是无锡当地有名的乡绅,家里出过大(da)夫,算是清贵之家,但战争却夺了这一切的幸福,葛嫂子含着泪把到京城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叹了口气抹了泪道“屏儿开始要自尽,我死命拽着,那些人见了更是拉扯,伤了我却没有什么,屏儿被...被糟蹋了,已经痴傻了两年了,要不是越大夫和童家,我们娘俩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葛公子握着拳头,忍不住大哭,想跑进屋里抱着自家妻子安慰,想劝她,那些都无所谓,只要好好活着便是天恩了,但现在自己不敢,看着屏儿那胆怯和恐慌的摸样心揪了起来,没有了以前的娇俏,没有了以前那可爱调皮,葛嫂子吸了口气,擦了擦泪道“我不敢让人知道,便说是闺女,这期间要不是因为屏儿,我早不想活了,我一直想要是我死了,屏儿怎么办,这才咬着牙忍了下来到了京城,好在童家为人良善,多有帮助,我们才得以存活,这恩情,便是一辈子的。”
葛公子点着头,哭道“娘,放心,这恩情一辈子也不会忘,娘,以后我好好的孝顺您,好好的对屏儿,我不会嫌弃屏儿的,在这乱世能活着便是天恩呀。”
葛公子在京城的西边有一个小庄子,虽说也算不上是大院子,但好在是自己的产业,要让葛嫂子搬过去住,葛嫂子担心屏儿的身子,有些犹豫,想着今儿越大夫才说能治好病症,倒不如一气儿治好,想了想道“儿呀,为了给屏儿治病,便把咱们祖传的玉佩押给了越大夫,现如今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话还没有落,外头梅花笑着敲门道“嫂子可是在家?”
葛嫂子和葛公子对看了一眼,忙去开门见是梅花,忙问道“可是越大夫什么东西忘了?”
梅花笑着道“这倒是没有,越大夫让我把玉佩给您送了,又写了一张这几年看病的清单,越大夫说了,要是现在手里的银子紧凑,打个借条也行,什么时候银子凑手便还了,但玉佩无论如何让你们拿走。”
葛公子一看,心里忍不住更是感激,正经的给梅花作揖行礼,梅花赶忙避开,笑着道“可是不敢当,您如今是大人,如何给我一个丫头行礼。”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清单道“里头是详细的清单,这两年大概是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有房租,大概是三十两,里里外外的算了算给您打了个折扣是一百七十两银子。”
葛公子拿了清单,心里感慨万千这越大夫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呀,感激道“翔谢过夫人,明日便送银子过来。”葛嫂子拉着梅花的手,抹了抹泪道“大恩不言谢。”
梅花笑了笑道“玉佩给您送来了,奴婢也要走了,您呀,也别想太多了。”
葛公子看着槐花走远,轻叹道“都说这世间全是肮脏,但却有如此挚纯之人,娘,这是我们的福气,以后只要童家有用得着我葛翔的地方,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越娆见梅花回来,问道“玉佩送去了?”
梅花饮了一口热茶,笑着道“那葛家公子感激的不知道跟什么似地,还给我行礼呢。”
越娆淡淡的笑了笑道“其实帮他们只是伸伸手的事儿,但是对别人便是救命之恩,其实我只是可怜她们寡妇艰难,我知道带个孩子难过日子,以前我作难呀,带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孩子饿得想哭,我看着难受,便想呀,不出来便要饿死在村子里了,打定主意抱着孩子卖了宅子和地,出来找活路,好在我有医术,开始走街串巷的当铃医,当时有一个客栈的老板娘见我可怜便宜的租给我一个屋子,那时候难得真想哭,有时候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心里难受,闷闷的哭一场,哭过,抹干净眼泪第二天再去当铃医。”
梅花没有想到以前的夫人居然受这样的罪,听的两眼泪,越娆笑了笑道“这便是熬,要是熬不出来便什么也没有了。”
梅花刚要说话,便听外头小厮传话说是大夫人使个婆子来叫越娆过去,越娆轻叹道“这当娘的有娘的难处,当家主有家主的难处,罢了,我去看看,这一笔呀画不出两个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