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娆看着欣然迎亲的船队慢慢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时候,心里不由的难受,童琛红着眼睛不愿意回去,越娆上前拉
着他的手道“你这样让她怎么能安心,如今窦家是一个极好的人家,咱们应该为她祈福高兴才是。”
童琛倒不好意思起来,拿袖子掩面,轻声道“我.....我是因为风沙太大迷了眼睛而已,走吧我们回去吧。”
越娆也不点破,也由着他。
欣然的婚事儿办的极为体面风光,那些珊瑚珍珠都是几箱子几箱子,因童琛与七叔有海外交易,这些在童家也算不
得什么值钱的,只是看着好看、体面,但这些在京城人眼睛里可是几千两银子一个的,窦家的奴们本想着这个少夫人是
退过婚的,不配自家的大公子,心思有些怠慢,窦家大夫人见状很是敲打了一番,这才收敛了一些,如今抬到京城那十
里红妆,惊得人人都看热闹,窦家人面上也极为骄傲。
因嫁妆都是打开着箱子让人赏看,自打下了船,大架子车上面的箱笼细软堆不下,越越和二宝来送嫁见了这样的情
况,只能又卖了五六匹骡子,驴来套车装嫁妆。二宝有些不大省心,因没有爹娘在身边拘束,调皮的不像样子,欣然没
有法子只能紧紧的看守,不让他出去乱跑,童家宝见状又怕累着自家夫人,忙找了三四个小厮和婆子专门的照看自己这
个小舅子,欣然心里感激却没有想到童家宝如此细心。
到了京城城门口一个小厮快马加鞭的往窦家报信儿,窦家老太爷一的了信儿便让那些唢呐手们吹了起来,几十根的
竹子放在大门口噼里啪啦的点爆,窦家志让小厮们不要怕破费,窦家老太爷捋着胡子道“你这个猴子,就知道什么好玩
儿,别点的厉害了,一会儿新人到了却少了竹子。”
窦家志仰着灿烂的笑脸道“祖父,您太多心了,要是竹子没有了,家里的烟火还有好些,一样儿点了就是。”
窦家老太爷听后,哈哈大笑道“真是个不懂事儿的,烟火大白天放烟火谁能看的见,都是晚上才好看,你呀。”
窦家志这才迷瞪过来,边笑边挽袖子道“也是我年少不知道事儿,毕竟这东西是个稀罕的物件。”
窦家老太爷(窦御医)与小孙子说笑了一阵子,因口干不爽,便去了里屋饮茶,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外头的小厮们
大声喊道“新人到了。”窦家老太爷忙正理衣冠,慌张的对自家老夫人道“你看看,可是妥当。”
窦家老夫人微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娶媳妇,你倒是紧张起来了。”
窦家老太爷也不反驳,觉得没有什么差池,便正襟危坐起来,新人垮了马鞍过了火盆,小两口牵着大红绸缎往里进
,喜娘们掺着新娘子进了正厅,拜了天地送了洞房,礼成窦家这才开宴,正厅的大堂上摆满了嫁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
没有,客人们见了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这新娘子可是退了亲的,这嫁妆定是父兄们聊表歉意的意思。”
“嘿,这萧家把一颗真正的珍珠当成了死鱼眼子,把真正的死鱼眼子当成了珍珠,萧家的家族把那纨绔的给夺了
嫡子之名,现如今连个正经的房子都要让以前不如他的弟弟施舍。”
有人冷笑道“他还想污了林家的名声,据说冒名的那个在安徽做妓子,让一个富商包了去,养在外头,哪知道被家
里的母大虫知道,带着家人打了她一顿,丢在外头,这在安徽可是出了大名了。”
因欣然的婚事儿那些世人又把萧家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说了一通,越越嘴角挂着冷笑,看着欣然礼成进了洞房,
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端着酒杯恨恨的灌了一海,心里有忍不住自嘲,这辈子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
做姐弟,现如今这般惺惺作态这让自己觉得难受,刚要再饮,被人拿住了手,抬头一看,却见是陈平卿,忙站起来行礼
道“三叔,您....您怎么来了。”
陈平卿在越越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低沉道“怎么了,不痛快,在这里吃闷酒。”
越越因自小便和陈平卿相识,陈平卿也当越越如自家子侄,两人一直极为亲近,越越轻轻笑了笑道“心事儿?恩,
有一点。”
陈平卿吃了一碗酒抿了抿嘴道“我知道这滋味,但就是把自己吃醉了,等醒来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忘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