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苏穿过长廊,绕过假山,走过翠湖上的拱桥才到苏轻风的屋门前,孟若苏驻足抬眸仔细念着屋门匾额上的字。
“和风细雨。”
孟若苏微微笑了,收回视线伸手推开门。
苏轻风着一身大红袍坐在梳妆台前,柳眉红唇,凤冠霞帔,姹红的胭脂熏红了眼睛,孟若苏嫣然一笑道:“哭什么?”
苏轻风起身握住孟若苏的双手,目光深深的将孟若苏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带着哭腔道:“阿颜说你躺在床上将近两个月,吓死我了。”
皇室规矩,太子妃婚前两个月要在母家受嬷嬷教养,不仅要学习宫规和礼仪,还需得亲手为太子缝制一件睡袍,不能私自外出更不能见外人。
悠长告诉苏轻风孟若苏病重的消息后,她是想偷偷溜出来的,可是舒颜让悠长悠扬看紧苏轻风不让她出来,这两个月苏轻风每日都会想起孟若苏,但唯一能做的便是睡前在佛前替孟若苏祷告一个时辰。
孟若苏抬手轻轻拭去苏轻风涌出的眼泪,轻声安慰道:“我无事的,就是手脚没劲多睡了几日,不是什么要命的病。”
苏轻风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孟若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明明是在安慰苏轻风,怎么她反倒哭的更厉害了。
只有苏轻风自己知道,孟若苏从小就是有苦往肚子里咽,天大的事到她嘴里便是轻飘飘的划过,从前差点没命时孟若苏也是说自己不过多睡了几日没有什么事。
这次孟若苏倒是实话实说了,苏轻风又当孟若苏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一时之间情绪失控鼻涕眼泪一起流,好好的流胭妆在苏轻风的号啕大哭中变成大花脸。
孟若苏叹出一口气,语气微微强硬道:“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走了。”
苏轻风的哭声戛然而止,但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下去,泪眼朦胧一抽一抽的看着孟若苏。
孟若苏朝悠长招招手,扶着苏轻风重新坐下,对着苏轻风的脸孟若苏苦着脸不知怎么下手,半天犹豫道:“我给你重新化妆,要是很丑太子嫌弃你的话,可不能怪我。”
苏轻风喘了口气,轻轻点头。
孟若苏手在苏轻风胸口点了两下,苏轻风抽气的声音停下,孟若苏柔声道:“这下不要哭了,你得替我考虑考虑,待会别人看到我又说不清了。”
苏轻风用手帕擦掉糊在脸上的鼻涕,猛灌一大口冷茶,胸口那意欲喷涌而出的委屈伤心才被压下去。
孟若苏从桌子上挑出一只极细的眉笔,沿着苏轻风原有的眉毛画了个远山眉,眼角用毛刷晕染开胭脂,嘴巴上轻点唇脂,与流胭妆温柔端庄比起来,孟若苏画的妆更多了些娇俏妩媚,就和苏轻风平日里的性子似的惹人怜爱。
孟若苏呼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家慕冉就是好看。”
苏轻风仿佛不信一样凑近铜镜仔细观察孟若苏给自己的画的妆,半响嫌弃道:“你眉毛给我画了个一高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