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封也紧张道:“属下也正奇怪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江拂打道回府朝回走,郑千予被晾在原地,目送两人紧张兮兮的大呼小叫。
郑千予手里捏着一只长萧,骨节声脆响起来。
“阿姐,我都说了他从来没有过。”
原本在正厅里的郑千述不知何时站在郑千予身后,手里拿了一坛酒,说话吐字不清但也勉强能听懂。
郑千予没有接话,回身将郑千述手里的酒拿过,仰头三两口喝完。
“喝这么多酒,小心盛姑娘不开心。”
郑千述痴痴笑着,“阿澜今日不来的。”
郑千予凉凉道:“是吗?我刚刚还看到她了。”
郑千述身子立马绷直,酒意醒了一半,“姐,你咋不早说。”
郑千予淡淡道:“我看你刚才拼酒挺开心的。”
郑千述都快要哭了,盛澜叶不喜欢他喝酒,他刚吵得那么大声,阿澜岂不是又生气了。
“算你狠。”
郑千述扔下三个字后默默满院子去寻他的盛姑娘了,郑千予收回目光,眼里的暗淡这才显现。
郑千予漫无目的的在王府里走,走到一处空地是转动手里的长萧,一套行云流水的剑式从她手中流出,衣摆刮起地上的片片枯叶,月色下潇洒又飘逸。
远处大树中间,一黑衣男子靠着树干睡觉,郑千予越来越凌厉的招式带起凛凛冷风,树上的认抱紧自己睁开眼睛。
原本恼怒不悦的神情在看清郑千予后烟消云散。
是个美人啊。
黑衣男子从树上跳下来,扯扯衣袖拿出公子的气度靠近郑千予,没有含羞带笑,迎接他的是郑千予的长萧。
黑衣男子连连后退,勉强接住郑千予几招后开始求饶,“郑将军,郑将军,是我。”
郑千予停手,盯着黑衣男子看了半响后撤回手,将长萧转了个方向后,郑千予朝黑衣男子抱拳一礼,“傅小侯爷。”
傅小侯爷揉揉自己的胳膊道:“将军客气了,叫我应书就好了。”
傅应书笑得风流倜傥阳光明媚,但郑千予却是微不可查的蹙眉,因为黑夜之下,郑千予看不清傅应书的媚眼,只看到了他的大白牙。
很傻。
郑千予退开一步客气道:“小侯爷还是赶紧回宴会上吧。”
郑千予绕开傅应书,径直踏进一处小径中,身影隐没在黑夜里消失不见。
傅应书不着急追上去,反倒朝暗处道:“去查查郑姑娘可有婚配。”
暗处有衣角擦着树丛的声音,暗卫已经领命走了。
傅应书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拿出怀里的面具戴上。
傅侯是晋元旧臣,凌朝晋元合并后,傅侯带着全家千里迢迢来到盛京定居,虽然盛京比远在北方的晋元好玩,可毕竟是生疏的地方,傅应书待着很不安。
不过如今他大概算是找到乐子了,冷艳凛冽,像极了枝头可望不可及的花朵,很有让他靠近的欲望。
江拂最后是被沉衣半抱着回喜房的,院子依旧叫竹苑,江拂让人在院子四角都种上竹子,不比应王府里壮观,但胜在景致别样。
快到喜房门口了,江拂扒住门框道:“不进去了,去书房。”
他浑身的酒味,孟若苏一闻铁定会恶心,等他明日好了再进去看孟若苏好了。
江拂在书房软榻上将就了一晚,第二日起来时骨头差点散架了。
江拂一转头,桌子前坐了个女子,江拂撒娇道:“安瑾,我背痛。”
孟若苏回头瞟了一眼江拂,微微笑着道:“吃了饭去洗澡。”
江拂闻言低头在袖子上嗅着,酒味虽然淡了不少,但还是会刺激到孟若苏敏锐的嗅觉。
江拂连饭都不吃了,让沉衣加了水拿着干净衣物进了里间。
孟若苏让阿五将桌子上的饭菜端下去放在锅里溫着,自己拿了本书看着。
江拂怕自己洗的不干净,来来回回的洗了好几遍才穿好衣服出来,孟若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拂目光在孟若苏微微张开的嘴巴上停留一会,俯身将孟若苏抱起来稳稳当当走向睡房。
午后太阳晒得外面暖烘烘时孟若苏扶着床边坐起来,肚子里还咕咕叫着。
江拂早就让人将饭放到桌子上了,“知道你没吃,公平起见我也没吃,快起来吃饭吧。”
孟若苏撅嘴,这几日身子越来越重了,时不时就想睡觉,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阿五扶着孟若苏坐起来,替她穿戴整齐后又扶着往桌子旁去,刚刚被帘子遮住的一角,虚若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
孟若苏问道:“昨日怎么没见你?”
虚若回道:“太吵了,影响我休息。”
孟若苏摇摇头没说话,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肚子里的饥饿才被微微压下去。
虚若将一个红包推到孟若苏面前,“我和林安芮的礼金。”
孟若苏搭眼一扫就知道里面有多少,“你喝西北风?”
虚若摊手,“大不了捡破烂。”
孟若苏嘴角微微抽搐,亲自帮虚若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以后你可以随时来吃饭,钱从这红包里扣。”
虚若喝了一口,无所谓道:“我一天也吃不了多少。”又想起些什么,“对了,你只能自己跟我走,我不会做饭,就交给你了。”
想当年苏沂可是一手好厨艺,瑶也每次带回来的吃食都会引得桐梧仙山里百兽蠢蠢欲动,如今他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他可不想放弃。
孟若苏眨眨眼,扯着嘴角一笑,“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虚若手僵住,他万万没想到投胎转世,孟若苏没把这一绝活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