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见你时,你老是客客气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样,难得见到你脸红害羞的模样。”
舒颜抿嘴,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舒颜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姜则心来不及阻拦,舒颜已经仰头喝下。
醇香浓烈的兰花香味在舒颜嘴里蔓延开,不仅她周身都暖烘烘的,连着脑子里都云里雾里的。
舒颜手撑着额头,偏头看着姜则心,“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身为帝王姜则心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和舒颜同等位置的,晋元时,姜则心从未强迫过舒颜做任何违心的事,依旧拿着姜公子的身份和她对话,直至现在成亲,姜则心一人独排众议,只为了给她完完整整的妻子身份。
舒颜说不出为什么会喜欢上姜则心,她也不知道姜则心为什么会喜欢她,十余载他们都是以上下级相处的,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阴差阳错。
那日姜则心说要成亲时,舒颜觉得很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已经相处了很多年,早就该这样了。
他们之间总是平平淡淡的,好似所有的心结都在那日他们争吵过后解开了。
可她依旧很好奇。
姜则心笑道:“大约是情不自禁,无可奈何。”
舒颜蹙眉,“为什么会无可奈何?”
“唔……”姜则心学着舒颜手撑着鬓角,皱着眉认真思考,“发现自己动心后,就停不下来了。”
姜则心是姜则心,林卿是林卿,舒颜知道姜则心有个影子,可她不知道的是,初到荣欣堂查账,一夜的畅谈,姜则心不由自主的会挑舒颜去荣欣堂的时候等在那里。
也许孟若苏曾经见到的可能不是姜则心,但舒颜每一次见到的都是姜则心,就连他替熠王受伤,都要忍着疼痛去荣欣堂,只为了见舒颜一面。
这种潜移默化在时间的侵染中,已经成了姜则心的一部分,挥之不去只能接受。
“清冷但不冷漠,也许第一次见面你就冲入我心中了,只是我太后知后觉,所以才让我们之间有了那么多波折。”
软烟阁孟若苏以木笔轩东家的身份和他签契约时,他并不在场,林卿也不知道孟若苏是荣欣堂的东家,所以后来姜则心见到孟若苏时没有认出来。
早知如此……
姜则心低头笑了一下,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他只能感谢自己没有亲手弄丢舒颜。
姜则心抬手揉揉舒颜的脑袋,“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嫁给我吧。”
舒颜嘟嘴,眼神迷离,好似飘到某个热闹纷杂的夜晚,好像就是宫灯会那晚吧,湖亭里,一身浅蓝长衫,周围昏黄的灯笼打在他身上就是特别好看。
舒颜清冷惯了,就是鬼使神差的和他聊了很久,她记得她以前没有那么多话的。
舒颜努力睁大眼睛,困意让她睁的有些艰难,“你好看,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我也应该嫁给你。”
反正就是特别一种舒适的关系,聊的来不尴尬,但也各有主张。
姜则心目光紧紧落在舒颜面上,这个回答他也算满意,只要舒颜心里是把他当做是她的就好了。
舒颜嘴里嘟嘟囔囔的一直在说什么,姜则心听不清,凑近才发现舒颜在说:“我不困,我不困。”
姜则心没忍住笑出声,朝悠长悠扬招手,两人很快上前,一个去打水,一个去拉开珠帘。
姜则心弯腰将舒颜抱起来,窗外昏暗但还没彻底黑下去,舒颜被姜则心放到床上,面对舒颜浓浓嫣紫,姜则心有些心猿意马。
总是对舒颜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姜则心也很无奈,但看在舒颜尚未清醒的份上,他暂时放过舒颜吧。
姜则心将舒颜胳膊放到被子里,外面忽的一声惊雷,两人都吓了一跳。
姜则心抬眸朝窗外看去,明明天也不算太暗,怎么有种要下雨的征兆。
“陛下。”
悠长端着水盆进来,朝姜则心躬身一礼道:“外面要变天了。”
姜则心点头,悠长将湿手帕拧干双手递上,姜则心接过亲自帮舒颜擦脸。
湿凉的触感让舒颜微微蹙眉,睡梦中的舒颜一改往日形象,嘴巴撅起有种撒娇的感觉。
姜则心嘴角含笑,停住手等舒颜睡踏实了再擦拭。
简简单单的事情被姜则心做了足足一柱香时间,动作轻柔到舒颜再也没有任何不适。
姜则心呼出一口气,将手帕递给悠长,朝风茗招手,悠扬将一旁帷帐放下,风茗在后面帮姜则心更衣。
姜则心换好寝衣后,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姜则心轻手轻脚在舒颜身旁躺好,将舒颜搂进自己怀里,调整了姿势后闭上眼睛。
一夜好梦。
“嘘。别说话。”刘艺娇手里举着一根树枝蹲在墙角,探出半个脑袋朝街上看着。
“阿英。好像没有暗卫了,我们现在出去吧。”
“小,小姐。”阿英的语气好像有些慌张,刘艺娇以为阿英是害怕,便没心没肺的安慰道:“你别怕啊,凡事有我,怕什么。”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刘艺娇疑惑的朝后面看去,一张阴沉的脸就快贴到她脸上了。
刘艺娇吓了一大跳,朝后倒去,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刘艺娇又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刘艺娇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阿英在一旁松了口气,刘艺娇刚才要是真的倒下去,头铁定要撞到棱角上。
“不是不怕吗?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刘艺娇发誓这是除了她哥哥意外她最怕的一个人了。
那人后退一步,整张脸清晰出现,刘艺娇苦着脸道:“苏大哥。”
苏恒凌身后站了好几个黑衣人,刘艺娇这才明白难怪她刚才没看到暗卫的影子,原来是他们已经去告状了。
苏恒凌面色平静,没有回刘艺娇的话,只是静静看着刘艺娇。
刘艺娇小声道:“我只是想去找四哥。”
刘艺娇声音越压越低,鼻尖的酸楚让她喉咙有些痒,声音也有些颤抖。
外人都说刘安瑜在那场战争中死了,可刘艺娇不信,因为她的乐阳姐姐和瑾王都失忆了,连着去战场上的人都不记得了,刘艺娇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只是怕哥哥一个人,要是被困在哪个地方,没人去找他该有多孤独绝望。”
苏恒凌眸子一动,此时他更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像除了心疼也没有其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