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棠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是二老爷的人,已在二老爷身边多年。老爷谨慎,他办的事从不放心交给我们这些下属,可这么些年我也知道些。”严路嗤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那阴鸷与令人胆寒的性子,在他手下做事,若出了一点差错他便会你彻身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说到此处,瞳孔猛然睁大,带着惧意,宁文杰带给他的恐惧早以刻在了骨子里。
黑暗狭小的屋中,冰冷的地上,满是毒虫蛇蚁,一个***的人放进去,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与这些毒物待在一处,那些毒物便能闻着你的气味追过来。
冰凉黏腻的触感绕在你身上,满室都是它们发出的窸窣声,还有那蛇信子的吐息如同就在耳侧,而自己就是它们当中的美味。
这些还不算什么,当这场酷刑结束,烛光亮起。入目便是花花绿绿纠缠在一起的毒物,墙壁上屋顶上无处不在还有那带着寒意的眼眸,角落处总有着不忍酷刑而死去的人,他们的尸体就留在那,毒物也在那安了家。
毒物在那些尸体的眼睛和耳中来来去去,生了一片片白色的蛆虫,令人发呕,而当那时你才如同恢复了嗅觉,闻到那臭气熏天的尸腐味。
之后的棍棒加身与这些相比,简直是感恩与宁文杰的饶恕。
严路微闭上眼,想起这些便已经浑身冰冷。
“尽管如此我也从未想过背叛他,可我待他忠心耿耿。他也只觉得我是一个用过就扔的废物。”严路睁开眼,带着几分癫狂:“他与叶世安传了信,信件机密,他交与我和几个人送来皇都。我交过信才意识到,叶世安怕我们这些送信的人中途有人看过,便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而老爷早以默许了此事。我拼了命拿回了信逃了出来。”
严路抬头,面无生意:“叶世安找的根本不是盗了双鞭的贼人,而是想要偷了信的我永远住嘴。”
两人的目光对视,宁语棠敲着木桌。既然如此,那叶世安便犯了欺君之罪,究竟是什么样的信让他不惜欺骗皇上,借用皇上的势力翻了满皇都。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宁语棠仰身,面色毫无波澜。
“因为我知道你当时在宁宅时去了老爷的书房。”看了一眼云意:“并让她引开了我逃了出去。你在调查他。”
“那又如何?”
“我虽不知你最后为何会把老爷送去的那封信如他意的交给了皇上,可我知你们不是一路人。三小姐难道不想要叶世安翻遍皇都也找不到的那封信?”严路紧了紧拳,他手中只有这一个筹码。
“嗯。”宁语棠点了点了头:“宁宅与宁府虽为一脉却并不是一路。”至于宁文杰当初的那封信,她是给谢呈泽看过后谢呈泽拿走的,她起先也有几分疑惑,可是后来便知了。这封信最终并没有如宁文杰所想引出八王爷,而是引出了北楚。
若没有那封信,嘉安帝怕根本不会相信此事与北楚有关联,而有了那封信又有了茴香的银铃,不由会多了几分怀疑。
而她与谢呈泽当初已知,魏青山的背后既不是七王爷也不是八王爷,而是一个与北楚有关联的人。谢呈泽也是设了好大一个圈子,在多路人马的一团乱麻中,为嘉安帝理出一条线,让他相信不论是粮饷案还是魏青山都与北楚有关。
嘉安帝后来才会将计就计一道圣旨打压了七王爷八王爷。
“你可认识这玉牌?”宁语棠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匣子中拿出当初在宁文杰书房中拿到的玉牌。
“我原本是不知的,可这次在叶府我却见到了相同的玉牌,应是他们通信时要用到的物件。”
“你怎么找到的清水苑?”宁语棠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被人追杀还能准确的在宁府中找到她的清水苑。
“这算什么,老爷对宁府的构造一清二楚。我连宁府的楼阁都找得到,何况是三小姐的清水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