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连下了几日也不见停,街上出行的人都少了。”江笙开窗望了望窗外,冷风吹得他一颤,连忙关上了窗,坐下饮了口热茶:“怕不是要一直下到新年。”
皇都自十日前便下起了大雪,断断续续,如今俯瞰整个皇都都是一片素白,连雀武大街上常常玩闹的孩童都回了家中,几日也不见出来。
“这谢王爷也离了皇都一个多月了,可传回了什么信给你。”江笙凑近宁语棠,小声揶揄道。
宁语棠摇了摇头,如今两军交战哪里能传信给她,便是传信也只能是从驿道上传回的军情直接送到皇宫。
“阿锦怎么没来?”宁语棠疑惑道,今日一早便收到江笙的消息让她来宝凤楼。
“送了帖子,说是不能来了。”江笙低头苦着一张脸,他也不知近日苏府是怎么了,他约了阿锦几次,阿锦每次都说不能来。他不知道她为何不能来,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他今日邀语棠来也正是因为此事。
“你可知苏府近日发生了什么事?”江笙急切道。
“还能是什么事。”宁语棠瞥了他一眼,觉得江笙此时蠢极了:“定是苏夫人要准备阿锦的婚事了。”阿锦已过了及笄之年,况且苏夫人的女儿今年也要及笄了,当然要早日把阿锦嫁出去。
“以你们两个的名声谁会去府上提亲。”江笙微低着头嘀咕道,眼中却有着落寞,紧了紧拳。
宁语棠嘭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怎么不能,阿锦的名声便是在如何,她也是吏部尚书苏大人的嫡长女。”而不管她的名声在如何差,仅仅因为宁将军之女的身份,要娶她的人也不会少,如今只不过是夺嫡的形式不明朗,无人敢打她的主意罢了。
“为着她身份去的,有几个人能真的对她好。”江笙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该如何办?”宁语棠勾唇笑了笑,来了几分兴致。江笙连他自己都看不清,也不知日后要有多后悔。
“不知。”江笙皱眉,心中一阵烦躁,拿起木桌上的茶抬头便饮了下去。直到放下茶盏才察觉到口中喝下的那滚烫的茶水。
宁语棠看他这幅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些日子可都在府中。”
“嗯。我爹逼得紧,要我参加后年的春闱。”江笙看着杯中的茶水,心中却想着别的。他也不知近日怎么了,好不容易逃过了他爹的眼线出了府去看他养在外室的美人。可他看着那美人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春水的眸子,便是她脱了衣裳,任美人怎么撩拨也提不起兴致,只觉得无聊的紧,放下银子便落荒而逃。
后来不知不觉就走去了苏府,可阿锦竟说她出不来。
想到此处,心中更加烦躁,定是他看腻了这美人,一会便去醉仙院逛逛。
“是该上些心思。”
江笙顿了顿开口道:“你可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因为操劳国事昏了过去,惹得宫中大乱,太医都跪了一地,好在并无大碍。”若是出了事,还不知要有多少颗人头要落地。
“略有耳闻。”嘉安帝如今五十余岁,但这两年身子倒是越发差了。
许是晚年得子,嘉安帝喜爱极了丽妃娘娘生下的十九皇子,不仅为他在宫中办了宴会,还赐名祁安。实在不像是皇家人的名字。
两人闲聊片刻,江笙便起身告辞了。
江笙走后半晌,云意走近支支吾吾道:“小姐,这江公子是不是喜欢苏小姐。”
她自认识江公子以来,便知这江公子是个风流人,整日挂着一副笑脸,可近日每每听到小姐提起苏小姐的婚事,便变了副模样。
不由让她想起来了,江公子常常见小姐和苏小姐时会带来的青梅汁,她家小姐是不吃酸的,但她记得苏小姐喜酸,更是爱极了青梅汁,年年如此,不论是何季节。
可若是喜欢,这苏夫人一直在忙着苏小姐的婚事,江公子又为何不去苏府提亲?
“或许吧。”宁语棠叹气看向了房门。
江笙还未及冠时便在府外养了一房又一房的外室,但在府中却无一房小妾。可这么些年过去,人换了不少,但那些人的名字他或许连一个都没有记住,更没有把任何一人带回府中。而阿锦也向来只把他当做好友。
她之前也从未把二人想到一处。
可是前世她在边关两年,回来时才知二人已经成婚了,其中的细节她不得而知。但是听说江笙遣走了所有的外室,她也在阿锦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意,江笙也改了当初的性子。可如今她便不知了。
……
江笙出了宝凤楼便直奔醉仙院,男子哪有不爱美人的道理,定是他看腻了那些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