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好久没有回府了,我看传去你院中的信都要有十几封了。”宁语棠摩挲着温热的茶盏,二哥前些日子去了峄城看大哥,这两日才回了府中。
“看过了,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宁元淮笑了笑,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宁语棠总觉得二哥眸中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人也瘦了许多。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多问。
“大哥可还好?”
“好着呢,大哥与大嫂都好。小池都已经会说话了。”宁元淮想起那白白的团子,黑葡萄似的眼睛,真是讨喜的紧。
“如今只剩爹没见到他的小孙子了。”宁语棠微叹,爹念叨了好些次,只是却没有机会去峄城。
“听娘说你与谢王爷定亲了?”宁元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他走了几个月,回来时才知一个月前小妹已经定亲了。
“嗯。”宁语棠垂下眸点了点头,这事如今已经皇都皆知了。
“那……”宁元淮顿了顿:“我知你之前去了趟边关,可是谢王爷那出了什么事?中了什么毒?”
“嗯。”宁语棠听此疑惑的抬起头:“二哥怎么知道他中了毒?”谢呈泽中毒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难不成是爹说的,可爹也不会随意提起这事。
“没什么。”宁元淮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只是猜测罢了,如今皇都流传出的毒药甚多,我也只是随意问问。”
宁语棠点了点头,没有多想:“是中了毒,当时情况危急,多亏了柳逸与芸娘,如今已经无碍了。”她虽没有看到,可是只听芸娘说起,便觉一阵发寒。谢呈泽独自撑了那么久,若是再晚几个时辰还不知会如何。
“无碍就好。”宁元淮似松了口气,看向宁语棠:“我这小妹难得真的任性了一次。”
“二哥可知毒药主要是从哪里流出的?”
宁元淮拧了抿唇,眼中也变了神色轻声道:“玉珍阁。”
玉珍阁?这玉珍阁究竟是谁的,她到如今也不知,只是据楚公子送来的消息,玉珍阁好似与临渊阁有那么一点关系。
刺杀,与情报?宁语棠微微皱了眉。
……
“霍城?”谢呈泽挑眉,看着面前的帝王。
“嗯,这条线朕一直在查着,如今那边有了动静,只有派你去,朕才放心。”祁晏的目光瞥向手边的大祁舆图,霍城靠近北郡,而北郡接壤北楚:“何况你曾在那打退过羌狄,没有人比你更熟悉,更合适。”
尽管如今他已登上了皇位,可之前渝州的事他也从未忘记,而且谢呈泽接连几次遭到暗杀,想必也与此逃不开关系。
这是从父皇在位时就布下的棋局。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北楚还有臣的人没回来。”谢呈泽眸子微沉,易玄早早就去了北楚,但是因为他去了边关一年,易玄已经许久没传信回来了:“临渊阁可查到了线索?”
祁晏摇头:“只知与玉珍阁有关。却不知这玉珍阁里白公子的主子究竟是谁。”
“皇上令臣做的事,臣自然会做。”谢呈泽低头一拜,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只是希望皇上也能遵守承诺,若不然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便不是皇上希望看到的了,而且他也着实没有那个心思。
祁晏微沉了脸,眼中闪出一丝不甘,转瞬即逝:“若是朕想,她早就已经入了皇宫,成了朕的皇后。”
谢呈泽眸子冰冷,舌尖抵上牙床,片刻口中便染上了血的味道。
“三日后你去霍城,皇都这边朕自会安排好。”祁晏敛了神色,视线又回到了那张舆图之上。
“臣遵旨。”谢呈泽抬头,一派平静:“皇上在霍城得到了什么消息?”
“霍城私造了一批兵器。”祁晏抬起头,眉头紧皱:“如今还不知要运去哪。”
谢呈泽挑眉,拜过后出了御书房。
……
“棠棠。”谢呈泽压着她,双手撑在宁语棠两侧,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祁晏之前与你说过什么,是不是说过一些许你后位的话。”他与祁晏相识多年,今日他从祁晏说的话中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安分。
宁语棠微愣,他怎么知道?看着谢呈泽认真的神色,轻声道:“说过。”
“什么时候说的?”
宁语棠不想瞒着他,思索片刻,祁晏登基为帝后,她去了皇宫时说过一次,但是更早好似是在聊州时。
“聊州时疫。”
谢呈泽抿唇,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在了她身侧,背对着她不说话。
“你怎么了?”宁语棠微微起身看着他:“谢呈泽?”
谢呈泽不理她,自顾自地闭上了眼。任宁语棠叫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回应。
宁语棠终于察觉出了不对,谢呈泽这是吃醋了?
“我没答应他,我若应了他哪里还有我们的亲事,我或许早就入宫了。”宁语棠讨好的拉了拉他的手臂,真是个醋坛子。
“你还提。”谢呈泽睁开眼翻过身:“当时明明我也在聊州,他这么跟你说,你为何不告诉我。”说罢,一撇嘴。还瞒着他,他若是早些知道,祁晏就没有说第二次的机会。
“不提了。”宁语棠嘴角上扬,俯身亲在了他的脸颊。
除了谢呈泽是个哭包时,她显少有这么哄他的时候。
“这边。”谢呈泽沉着脸指了指另一侧。
“你还得寸进尺上了。”宁语棠坐起来低头看他。
“我记得他当初送过你一支玉簪。”
“早还回去了。”宁语棠笑道:“你醋什么,我及笄时你给我的匣子我也打开看过了。”指了指他脖颈间的黑玉:“你还戴着我的黑玉呢。”
谢呈泽微低下头,一把握住黑玉:“不给了。”
“好。”宁语棠躺下,渐渐收了笑意轻声道:“今天去宫中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
“想。”
“亲我。”
“别闹。”宁语棠拍开他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