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泽微微一愣,然后笑出了声,脸上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也化去了眼中那经久的冷意。
“你这样我会变得越来越自私的。”谢呈泽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即便他死了,也不想让宁语棠嫁给别人,想给她打上谢夫人,谢王妃的名号。
宁语棠皱眉,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盯着他的眼:“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崖县时便想问你,后来被人打断了。”
“什么事?”
“谢呈泽,你与皇上是什么时候开始联手的?”宁语棠眯着眼,仔细地看着他的神色。
“语棠……”谢呈泽心虚的收回手,退后了一步,并非刻意瞒她,但是确实没想与她说过。
“你躲什么?”宁语棠向前一步,审视的意味越来越明显,若是谢呈泽早就与皇上联手,那她私下里与皇上的接触他定是知道,可他却从未与她说过。
“没躲。”谢呈泽摇头,却又向身侧走了一步,起初他与祁晏暗中较着劲,时不时就吃祁晏的醋,当然不想让语棠知道,他们喜欢同一个人,但他还要辅佐祁晏。
那时语棠不喜欢他,他没说,可后来知道语棠真的喜欢上他了,又不敢说了。
“你休想瞒我,你若是今日骗我,以后有你好看。”宁语棠也不逼近他,反而坐在了木椅上,淡然的喝了口茶。
谢呈泽走近,眸中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如实道:“很久以前,在凛州时。”
“当初你与皇上在何府的石桌旁,我走过去你便退下了,我就与他谈了这个。”谢呈泽说罢,识相的闭嘴不在说。
“凛州?”宁语棠皱眉抬头,可不是许久之前的事,这都是她刚刚及笄时的事了,因为当时的粮饷案她去了凛州。
“那你明知我们之前清清白白,你还老乱吃什么醋?”那时只要他们一吵架都是因为祁晏。
“他只有事才与我说,私下无关大计的事他又从不跟我谈。”谢呈泽满目嫌弃,明明知道语棠喜欢他,还去招惹语棠,现在当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还惦记着语棠,看来他是忘了当初自己的决定,他不介意再提一提,让他知道的更牢固些。
“那你早就知道我站了皇上?”宁语棠顿了顿,她说当时在边关那么关键的时刻,祁晏竟真的信他们宁府,传信去了边关。而她与谢呈泽说祁晏送了信时,谢呈泽也并不惊讶,还一派平静:“当初在边关……”
“我说。”谢呈泽急忙道,紧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皇上写了两封信,派人都送到了我的手中。”
他毫不犹豫便把写给宁府的那封给了传信的人,让他传给了宁将军。
不论他们谁,只要这个时候回到了皇都都是祁晏的功臣,是一个荣耀。
他给了宁府,自己留了下来继续对抗羯然。
宁语棠睫毛轻颤,对于宁府祁晏还是相信一直帮着他的谢呈泽,他并不完全信任宁府,所以把信给了谢呈泽让他决断。
他或者她爹回来。
但是谢呈泽选择了宁府,尽管她爹当时可能会拒绝。
“不生气,好不好?”谢呈泽讨好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撇着嘴有些委屈,小心翼翼的。
“就瞒了你这一件事。”谢呈泽见她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又继续扯了扯。
宁语棠看着低下头的谢呈泽,她若今日不问,谢呈泽想必永远也不会跟她说,何况这其中还有着祁晏的打算,如今她怎么还气得起来。
叹了口气道:“以后不许瞒我。”
“嗯。”谢呈泽点头:“不瞒。”
“去就寝吧。”宁语棠起身走向木床。
“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吗?”谢呈泽眨眼,一副可怜样的看向她。
“不能。”宁语棠瞥了一眼躺了下去:“回去睡。”
尽管如此说,可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好似只有她蠢得什么都不知道,谢呈泽还装模作样,她还真以为他与祁晏之间水火不融,结果两人早已暗中联手了。
谢呈泽不愿,磨磨蹭蹭了一会,终于把宁语棠惹烦了,手背上挨了一巴掌,才一步三回头,悻悻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