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的意识涣散,双腿无力的缠上身上人的腰,一声声的阿义,唤得嗓子都哑了,却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乱晃的床幔,想着终于是真正的阿义了,她曾把她身上的每一个人都唤成阿义,都想象成是阿义,才会觉得不那么恶心。
……
“你都不会安慰人的吗。”萧茴掉着泪珠子看着面前穿着破旧衣衫,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伤痕,冷着一张脸的少年。
十岁的萧茴还未改名为茴香,还是北楚长公主的女儿,世人都说长公主喜爱她,所以名字没有从驸马的姓,而是随了北楚皇姓萧字。
而小公主萧茴却不这么觉得,娘并不喜爱她,更是时常打骂她。有时看着她时眼中还有恨意,尊贵万千的北楚长公主,不止一次出口骂她是野种。而爹好似也并不喜欢她,淡漠的眸子看到她时,也像看不到,自小就没与她说过几句话。
时间长了她也不甚在意了,因为除了爹娘,府中的小厮和仆从还是把她当成小公主的,不敢冒犯。
她喜欢出府玩,尤其喜欢赵府家的那一处后山猎些野兔。
赵大人官职低,府宅也偏僻,但那后山倒是大的很,也不必从赵府进去。
直到有一次,她在后山上看到一个少年,手中握着刀,刀下是一具尸体,而那少年正在用坛子接着尸体的血,她吓得大叫,少年转过身,眼神冷的像看一个死人,脸上还沾着尸体的血。
萧茴想逃走,但是腿软的厉害,吓得坐在了地上害怕地看着那少年。
但那少年回过身,无视她,直到接了满满一坛的血就抱着坛子,拿着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走了,没给萧茴一个眼神。
自那以后萧茴便不再去后山了,但是碍不住好奇,想法子结识了赵府家姑娘进了赵府,去了几次她才看见了当初后山上的那个少年,赵家的庶出四公子,赵义。
院子破旧,连仆从住的都比这要好上许多,院中没有仆从,有一口井,只是看着都让人能想到这里有过人命,让人发寒。
萧茴也不知怎么了,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反正在是赵府,他能把她如何,萧茴找上少年,凶巴巴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少年还是那双平静的眸,然后萧茴看到少年拿着她看过的那把刀插进了她脚下的土地上,只有一指的距离。然后便走了。
萧茴又害怕了,几天没来赵府偷偷去了后山,只是这次她见到了赵府的仆从用着卷席丢了个尸体,然后片刻那个少年又来了,拿着坛子放血。
萧茴察觉到什么,原来人不是少年杀的,想到这,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也渐渐敢去上前与他说话,她说,少年不答只听着,放血。
当时也并不觉得怪异。
她后来又去后山遇见了少年几次都是如此,直到有一日她回了公主府,娘把她交给了一个养虫师,萧茴怕疼,并不想学,养虫师不敢得罪她只教了些皮毛,但是养虫师告诉长公主说她并不适合做个养虫师,然后她被关了三天,滴水未进,被打了满身的伤,最后捡回了一条命。
她怕极了娘,也不敢再偷懒,可是养虫师说的她依旧不懂。
她心中烦躁,后来又偷偷去了后山,跟少年抱怨,这次少年没有不理她,看着她眯了眯道:“我教你。”
萧茴震惊,原来他是个会说话的,虽不敢相信,可也没有办法,养虫师难求,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点了点头。
少年带她去见了自己存下的一坛坛血,与养出的大量的虫。虽教的方法与府上的养虫师不同,但不是文绉绉的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赵义院中的那口井确实死过不少的人,他从第一次看见娘跳了井后,就一直在数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了那。
只是有的是自己跳的,有的人是被推进去的,看着娘之前留下养虫师的书,渐渐有了主意。
他娘只学了个皮毛,连虫也养不活,没有人教他就自己琢磨,只是他需要大量的血,眸子一瞥院中的那口井,少年勾起了笑,齐了。
萧茴去后山去的频了,可养虫的手艺也渐渐高了,终于能在长公主脸上看到了一丝笑颜。
小公主萧茴把这些都归功于了那个后山中的少年,赵义。
只是一次意外打破了萧茴心中对公主府仅存的美好。
长公主喜凉,皇上赐给她一座楚凉山,山中景色宜人风景秀丽,建筑也富丽堂皇,长公主更是常常前往。
那是萧茴第一次进去,因为爹给了她一封信让她交给娘,爹难得跟她说话,她立即答应,喜滋滋地去了楚凉山找娘,她手中有信,侍卫们也不敢拦她。
她听到优美的乐声与不远处传来的欢笑声与喘息声,可当时的她还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