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年过后,柳逸便一直留在了王府,研究着北楚的虫的用处。可自谢瑛画及笄以后,他又回了医馆。
原因无他,她及笄那日的酒后之言,还是让他上了心,让他好不容易涌出的勇气,消失的彻底。
他之前便知瑛画有一阵子出府出的频繁,他只能想她是新结交了什么好友,剩下的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去打听。
原来那人是北楚七皇子萧宇策,原来瑛画喜欢上了萧宇策。
柳逸低头苦笑,摆弄着手中的银针,他躲回了医馆,可瑛画一句想见他,就又把他打回了原样。
罢了,哥哥也好,哥哥二字是不是说明他能用这个身份一直陪在她身边呢?
银针发出阵阵寒意,柳逸伸手轻轻摩挲,这银针其实在这次给宁府的大公子解毒之前,他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灼莲。
灼莲一出,他就知道褚钰寒是哪的人了,重羽柳家。
柳家分为两脉,一脉银针著称,一脉以毒成名。而他爹二十多年前被选为了柳家的家主,后来因为不满柳家的做派,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重羽,后被谢王爷所救,为了报恩成了谢王爷的军医,一直留在了大祁。
而他生于大祁,长于大祁,与谢呈泽一同长大。柳逸垂眸,只是后来谢王妃生了个女儿,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他起初也是把她当做妹妹的,只是后来他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就有了心思。
说不出口的心思。
可瑛画那么好,他配不上啊。
“柳公子,门外来了两个人要找你。”医馆小厮皱眉,欲言又止:“这两个个看上去不大对劲。”疯疯癫癫,身上抽搐,骇人的很。
柳逸点头:“把他们带来医馆后院。”
小厮听命离开,片刻又带着两个人回来,柳逸只看了一眼,便睁大了眸子,愣在了原地。
药人。
是药人。
“柳公子,救命啊。”一人还保留着几分理智,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另一人双眸空洞,呆愣的站着,早已没了意识。
柳逸暗中握紧了拳,褚钰寒。
……
一排的银针暴露在空气中,柳逸忍住微微发抖的手,拿起了一根。这是他曾经最熟悉的东西,也是爹留给他最珍贵的东西。
只是,能救人亦能害人。
一个好的医者手下必然出现过人命,爹用一副将死之躯教会了他这个道理。
银针刺入,他爹死在了他的手下,成了他手下的第一条人命。
自那以后他从未在碰过银针,且也无需用到,可是灼莲出现了,他知道,他不能在躲下去了。
柳逸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情绪翻涌,静下心来。
……
“你来这做什么?”谢瑛画气红了眼,眼中是少有的怒气,咬紧了唇看着眼前人。
“瑛画,你听我说,我这次来大祁就是来娶你的。”来人正是此次携大祁九公主回朝的北楚七皇子萧宇策。
“我不……”
“我说夫君怎么一离了皇宫就来了谢王府,原是这谢王府藏了个美人。”九公主祁谣怀着身子,一只手被侍女搀扶着,抬眸之间笑意盈盈,温柔娴静。
谢瑛画一见到她一阵头皮发麻,祁谣显怀的身子像一把剑插进了她心里,把她那最后一丝感情都斩的干干净净,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不得不屈下身微微一拜:“九公主。”
祁谣的眸子扫过她,冷哼一声并未让她起身,笑着对萧宇策道:“夫君刚刚要娶谁?只是这谢小姐也是尊贵的很,若是做个妾室可惜了。”
谢瑛画低着头,脸上臊的通红,九公主的话敲打着她的自尊,却不能出声反驳。
“你怎么来了?”萧宇策收回脸上的柔情,冷着看向祁谣。
“我怎么能不来。”祁谣走进他,眯着眼道:“夫君若是想让妾室进门,我定要来瞧瞧这妾室是不是个能伺候好夫君的。”
“祁谣!”萧宇策沉着眸,眼中尽是怒意,瞥了一眼依旧低身摆着的谢瑛画便想带祁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