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瞅了瞅沈如玉,分外不削,抚着花白的胡须看向了窗外,说道,“你问吧。”
“小妇人想知道小叔子是何恶疾,需要这人参吊命的?”沈如玉沉着冷静,顺着心里早有的想法问了出来。
“这个嘛,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在一个时辰之内服了这药方的话,药到病除,不然的话,小命恐难久矣,”刘郎中说着,摇了摇头,朝王春梅说道,“富贵家的,老朽说的差不多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这言下之意非常明显,那就是你儿媳妇在捣乱呢。
王春梅晃神过来之后,扯开喉咙质问,“沈如玉,你到底要干啥?”
“婆婆,这药方大概要十两银子,而且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你花了十两银子还得让天赐疼上两小时,而且未必能全好,”沈如玉没有直接揭穿刘郎中的把戏,而是让王春梅知道,这银子花了也没用,杨天赐照样得痛个半死。
“你什么意思?你这小女子……”
沈如玉发觉刘郎中急得面红耳赤,忙福身道,“老人家,您稍安勿躁,这药方是补气补血的好药方,但是我们杨家吃不起。”
“这……”刘郎中以前可是江湖游走的郎中,只是到了这把年纪走不动了才扎根在杨家村,阅人无数,自然也听得出沈如玉言语中的暗示。
其一,这药方不对症,只是补血补气,对杨天赐并无效果。
其二,杨家没钱,不买这药方了,一会儿杨天赐是好是歹,自己认了。
“也罢,也罢,”刘郎中摆了摆手,作势要离去。
可是王春梅偏偏就拉住了他,问道,“咋就这么走了呢,我天赐还没好呢?”
“富贵家的,药方给你们了,你留着我也是没用,”说着,推开王春梅,颠颠颤颤地走了。
一下子,屋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杨天赐痛苦的呻吟声。
“沈如玉!”忽然,王春梅大声尖叫了出来,一只手带着掌风挥了过来。
可是,巴掌没拍在沈如玉的脸上,而是打在了杨天生的肩头。
杨天生身形壮硕魁梧,尤其是肩头,宽厚结实,王春梅这一巴掌真是拍错了地方,疼得她立刻飚了眼泪,嚎啕大哭了出来。
这次,连骂人的声音都没有了。
沈如玉叹了一口气,脑门更是觉得胀痛了,她回眸对杨天余说道,“灶间橱柜的格子里还有一把麦子,你炒一下,用水煮开后,服侍你二哥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就好。”
“好嘞,”杨天余应下,正要离去时,被沈如玉拉住了,将刘郎中开的药方揉成了一团,送了过去,“烧了吧,反正没啥用了。”
“嫂子……”杨天余没敢接,瞅了眼王春梅。
“就按你嫂子的做,”杨天生倒是赞成沈如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