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不早点叫我,我……我……”
“看你睡得熟就让你多睡一会儿了,”杨天生轻笑着,满眼盛不住的宠溺。
沈如玉直直地移开眼睛,疾步走进净室梳洗去了。
出来时,带了湿帕子给杨天生净面,这边从炕几抽屉里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放进袖口,又抓了一把‘天落星’放在腰头,将手里头唯一的散碎银子推给杨天生,“一会儿敬茶时给天赐两口子。”
“太多了!”
“你是大哥,就算多也就一次,要是休妻再娶,那就另当别论,是吧?”沈如玉把帕子送回到净室,然后扶着杨天生去了堂屋,她想以后和二房分的清清楚楚。
还别说,如若不是杨天生叫醒自己的话,恐是要错过了敬茶了。
“就差你们两口子了,”王春梅故意沉着一张脸给沈如玉两口子看。
扶着杨天生坐下后,沈如玉朝杨富贵二老福了福身,这才坐下,也正面打量了自己这位新妯娌。
斜飞的凤眼妩媚多情,柳叶眉弯弯如新月,小巧鼻尖下一张红艳艳的嘴唇,大红牡丹外衫映照着李香莲娇艳靓丽,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绞着,好似很不安。
“冬至,倒茶吧,”就连说话声音都轻轻柔柔的,煞是好听,难怪杨天赐被迷得五迷三道。
“是,二少奶奶,”冬至提起一副陪嫁过来的白瓷金边茶壶,倒了两杯茶,端着托盘来到王春梅和杨富贵身边。
杨天赐扶着李香莲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跪下时,被李香莲拉住了,她朝地上睨了一眼,示意给杨天赐看。
杨天赐也不笨,马上就知道了妻子的要求,转身走到主屋,将炕上的一个枕头丢在了地上。
此时,沈如玉发现王春梅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保持了微笑。
李香莲还是没有直接跪下,而是将枕头翻了个,这才慢悠悠地下去,接过托盘上的茶盏,娇滴滴地说道,“请公公婆婆饮茶。”
“嗯,”王春梅应了一声,却没有接。
李香莲双手举着茶盏,就是旁观着都觉得手酸了,可是王春梅始终未有动作。
这是要闹哪样?沈如玉和杨天生对视了一眼,他出声提醒,“娘,小心茶凉了。”
王春梅朝杨天生睃了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莲娘,喜帕呢?”
“喜……喜帕……”李香莲打着磕碜,伸手推了一下杨天赐,跪着不动了。
所谓喜帕,乃新婚之夜,一方接住落红的白帕。
杨天赐抬起头,笑着说道,“娘,啥喜帕啊,你要是想看的话,儿子之前就给您留着了。”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未说亲事的杨天恩都听明白了,“哎呀,还是我二哥本事啊,早早就吃定了二嫂。”
简单的敬茶,因为你一言我一语地变得复杂,沈如玉忍不住扶额,头有些疼。
“天恩,没……没你的事儿,给我一边儿待着去,”杨天赐瞪了杨天恩一样,朝王春梅说道,“爹,娘,请喝茶。”
“二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啊,大嫂和大哥那会儿没敬茶,我和天余学不到啥,现在你和二嫂敬茶,可得按着规矩办事儿,免得我们姐妹俩当规矩是儿戏,”说完,杨天恩洋洋自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