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时,杨天生还没回来,王春梅一个劲儿地嘀咕,“天生在忙啥啊?饭都顾不上吃。”
“他一个男人家,出去谋事回来晚了也正常,婆婆您别太担心了,”沈如玉说完,朝杨天赐扫了一眼,只见他和李香莲不顾旁人在侧,毫无顾忌地相互喂食了。
王春梅权当成眼瞎没看见,不满杨天生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和她说,“要真是谋事,那就该正儿八经地出去打猎,回头要是交不出银子给我家用,那咱家可就喝西北风了。”
话音落下,气氛有些怪。
沈如玉抬了抬眸子,发现李香莲把筷子给放下了,便嫣然一笑,“婆婆,瞧您说的,这不是和天赐一人一两嘛,您也不是非要指着天生那一两银子过日子,是不是?”
“话可不是这么说,天赐不是在家嘛,哪里来的银子啊,”王春梅没留意李香莲难看的脸色,自顾着继续说道,“反正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生打猎了卖银子,该给我多少还是多少,老大家的,你可别告诉我,你舍不得哦。”
“这是自然,我们这一房的一两银子肯定不会少的,”沈如玉再一次强调她的立场,希望王春梅搞搞清楚,别在把养杨天赐那一家三口的口粮算在杨天生头上。
王春梅似乎回过味来,‘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了坐上,“嘿,我说老大家的,你想干什么,我就找天生多要一两银子,怎么地了?”
“我不同意,”沈如玉干脆把碗筷都放下了,当着一桌人的面,重申自己的态度,“婆婆,说好的事情怎得就反悔了?天赐没成家,我也不说什么了,这都成家了,是不是该公平一点?我们天生打猎很辛苦的,您老人家虽然不能一碗水端平,可也不能让我们天生一人辛苦啊,这打猎有多危险,您知道吗?”
“凶什么凶啊,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人,你不让他打猎,让他干啥?做教书先生么,真搞笑,”王春梅说完,发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影,定睛一望,发现是杨天生,便扬声问道,“天生,我问你,你几时去打猎?”
杨天生被晒得脸色通红,加上头是汗,看起来有些狼狈,他扫了所有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回了后院。
“天余,你帮着嫂子收拾一下碗筷,”沈如玉不理会王春梅难看的脸色,起身跟着杨天生去了后院。
还没等走近,她就看到杨天生打了一桶水,舀了一瓢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杨天生,你干啥?”这一瓢冰凉的井水从头上浇下来,可不得透心凉了。
清澈的水从杨天生的脸上流下来,他没有擦掉,负气说道,“玉娘,难道除了你,就没有人关心过我吗?”
沈如玉一愣,自责刚才不该在饭桌上和王春梅说那样的话,杨天生听不见还好,这都听见了,难怪他心里头难受了。
“有啊,天余就很关心你,还有宝儿,这样就够了,”沈如玉摸出手帕,扬手擦拭他的脸,看到他眼底的受伤,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天生,有些事情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学着适应,人不能太贪心了,那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分家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自会好好些。”
听了沈如玉这一番话,杨天生有些惭愧,握住她的手,讷讷地说道,“怪我一个大男人都没你一个小女子想得透彻啊。”
“想通就好,”沈如玉抿唇一笑,明媚如阳,看得杨天生呆怔了,“玉娘,你笑起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