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极有可能是李云鹤间接打死的,”沈如玉思忖后,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有些内伤是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的,比如头部出血或者胸膛内出血,都是很致命的,所以无论如何李云鹤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杨天生诧异沈如玉居然懂那么多,“那又如何才能知道是不是头部出血或者胸膛内出血呢?”
“这个嘛……”沈如玉抿唇思考,心想怎么措辞才不会让杨天生觉得唐突,可想来想去,还是说道,“只能找仵作了。”
“仵作?”杨天生听了,摇了摇头,“不靠谱,这些个仵作基本上都敷衍得很,要是想看头和胸膛里面是不是出血,就应该打开来瞧瞧。”
沈如玉有些吃惊,可面色不显,“若是镇长大人这一口气咽不下去,肯定会让李云鹤填命,无论是不是他间接杀的或者不是他杀的,你说呢?”
杨天生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沈如玉的话,“倒是希望不是这么粗粗下了定论,要是能查清楚,岂不是更好?”
“咱们小老百姓的,哪里能得查清楚那个,先把家里整好了再说,”沈如玉拿着帕子转身去了净室。
“玉娘,”杨天生跟了过去,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沈如玉忙活,“娘和天赐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
沈如玉一愣,知道刚才的事情瞒不过去了,索性就说开了,“你娘伙着你兄弟找邻里们以我的名义借了十两银子呢,说是帮着李家救李云鹤,等明年你兄弟乡试的时候,李云鹤能帮上一手。”
杨天生一听,脸色十分晦涩,“我去说说他们,都这个节骨眼了,还要搀和李家的事情,是不是觉得这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就天赐那样,还想中秀才,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沈如玉没拦着,那母子俩是应该敲打敲打了。
洗好帕子,沈如玉便去了堂厅,就在门槛的位置就能听到杨天生的说话声。
“娘,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李云鹤犯得什么事情,你晓得不?”杨天生语气很低沉,显然在压着恼意。
“我咋不晓得,可是你弟弟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帮着李家把人给弄出来,回头还不得感谢咱啊,”王春梅则想得简单多了。
“可是你知道李云鹤得罪了谁吗?那可是镇长大人的大公子,唯一的儿子,你说说看,镇长会放过李云鹤吗?”
“大哥,”杨天赐插了一嘴儿,“李云鹤可是县衙的人,镇长大人估计也得看县老爷的面子吧。”
“天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杨天生拍着炕几啪啪作响,“那是镇长唯一的儿子啊,你以为能这么算了?就说娘吧,谁要是动你一手指头,她都要剥了人家的皮,反过来你想想镇长的反应,能不想李云鹤死吗?”
“真有这么严重啊……”王春梅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淌这一滩浑水哦。”
“对了,娘,”杨天生敛了敛神色,问王春梅道,“你为啥借钱要用玉娘的名义借?”
“啥?”王春梅很心虚,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啥也没干啊,你别听她胡说。”
杨天生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冷色,蠕了蠕绯色薄唇,正色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说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顺您。”
“啥意思?”王春梅拉住了杨天生,还理直气壮地问道,“你还想分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