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杨天生的脑海里出现了沈如玉说的话，反复几次回转之后，胸有成竹道，“李捕头，这件事情便不是我的妄想，可是有真凭实据的，你若不信，可以进去翻开迎香姑娘的眼睛看看，是不是里头充血了。” 查看柳迎香尸体的时候，她的眼睛充血是杨天生不解的地方，既然身上没有伤口，为何独独会眼睛有血。 经过沈如玉的点拨，他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李捕快还真是很纳闷，起身朝柳迎香的闺阁而去。 “二爷留步，”见锦修要紧随其后，杨天生横臂阻拦，犀利的眸光瞥了过去，带着一丝丝地不满，“二爷虽无官职，可令尊是知府大人，何为命案现场，您应该很清楚。” “你……你……”锦修指着杨天生一脸的正气无意反驳，正打算挽起袖子对战一场的时候，李云鹤的身影迅速从里头转了出来。 “天生，你快说，这眼睛出血和她的死因有什么关系？” 杨天生侧了身，背对着锦修，这才侃侃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迎香姑娘脑子出血，引至眼睛所致。” “甚么？你是指脑子出血？”李云鹤凝眉思忖后又问道，“可我没看到她的头有外伤，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迎香姑娘死的时候很安详，好像是……是……” 这是李云鹤生平碰见的奇怪案子，绞尽脑汁了也形容不出柳迎香的死状。 “是不是传说出的‘爽死’，”锦修在李云鹤眉头不展的时候，突然插嘴。 “对！”李云鹤一拍大腿，像是说中了心声。 杨天生连连颔首，确认道，“现在只要确认柳迎香姑娘确实是脑出血死的，那就和永安药铺卖假药的事情无关了。” “不是……”李云鹤面露为难之色，“天生呐，你咋知道是不是脑出血？难道……” “开颅！”杨天生那双晶亮耀眼的眸光散发出了坚定的光芒，炫目得令人炫目，“开颅只是结果，而起因应该是迎香姑娘服用了媚药，欢爱之时过于激烈，导致悲剧发生。” “媚药？你说媚药就媚药，可得有真凭实据啊，”李云鹤尽量隐藏自己的怀疑，可还是很轻易地被杨天生看出来了。 柳迎香屋子里的香味，目前只有杨天生闻得出来，即便不在查案的位置上，还是提醒了李云鹤，“李捕头，你可以从两个地方入手，一是和柳迎香姑娘欢好过的最后一位恩客，二是从这屋子里搜出媚药的蛛丝马迹，只要两者一样，那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好主意！”锦修首先出言赞叹，“帮忙找恩客，我在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杨天生不喜欢锦修这般油盐不进的人，没去搭理，倒是李云鹤觉得不好意思，先道谢了，“多谢二爷了。” “不谢，不谢，我闲着也是闲着不是，”锦修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使得那俊俏的脸庞更显捉摸不透了。 既然要证明柳迎香的死是脑出血，那杨天生就得开颅证明这件事情，所以这一晚上就耗在了沉香楼。 花厅里，锦修杵着下巴在打瞌睡，在鸡鸣第一声时，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眯眼看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天亮了……” 此时，杨天生也正忙好开颅的事情，脱下手上猪小肠做的五只手指保护套之后，提笔认真蘸了墨水，记录验尸报告。 锦修不动声色地打量杨天生，原本纨绔形骸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功夫被一种奇怪的样子替代，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杨天生，想不到你本事挺大的么，就是验尸这种事情也比别人厉害，”锦修一巴掌拍在了杨天生的肩头，揶揄的语气之中不乏赞赏之意，毕竟能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和实际行动的人，他没见过。 “二爷谬赞了，在下以前是行狩猎为生的，胆子自然也是大很多，”杨天生吹开验尸报告之后，折好之后，放在还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李云鹤的手里，然后不骄不躁地下楼，离开了沉香楼。 “杨天生，杨天生，”锦修微眯着狭长的俊眸忍不住念叨了几次杨天生的名字，随后嘴角浮出一丝奇怪的笑意，“到底是真糊涂还是真聪明，本二爷一定会弄个清除的。” 一个人嘀咕完之后，锦修悠然自得下了楼梯，走到门口朝守夜的捕快招手。 “二爷，您有何事吩咐？”小捕快垂首抱拳，听候吩咐。 “昨晚是谁来找过杨天生的？” 小捕快一脸懵逼，明显就是不清楚的样子。 “走，走，走，”锦修不耐烦地让小捕快走，让另外一个捕快上前应话。 “回爷的话，”这个捕快就是送沈如玉回永安药铺的，知道锦修问的是昨晚的事情之后，殷勤地回道，“昨晚那位小公子是永安药铺的。” “永安药铺？”锦修念了两次记下了，折身回到大厅时，落座于圆凳上，一个人笑得很恣意，“人才啊，真是人才啊，要是两人归本二爷所用，那就完美了。” 沈如玉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打她的主意，等了杨天生回来，笑着迎了出去，“累了一晚上，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嗳，”杨天生笑着应下，本想握住沈如玉的手在看到杨天余等人都在时放下了，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去后堂了。 沈如玉起床后就揉了面团，擀好面条了，现在就往灶膛里加了点柴火，没多久水就滚开了，下了苗条之后，准备好香菇鸡汤，面条滚了之后，放入了鸡汤之中。 浓郁的鸡汤随着热气散发着香气，令杨天生食指大动，三下五除二就吃好了，连着汤都喝得一点儿不剩。 “还是家里头的好吃，”杨天生一抹嘴角，满足得心里都是幸福。 “怎么，沉香楼不供饭菜吗？”沈如玉收拾了碗筷，打趣杨天生刚才的吃相。 “倒是大鱼大肉供着，真是玉娘……我已经被你宠坏了，就算外头是山珍海味，也不及你烧的一碗汤水，”杨天生瞄了眼帘子，见没人进来，便拉着沈如玉坐下，心疼她一夜惦记自己没有睡好，“陪我睡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