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奴婢没说错，”秀珠说着从灶后站了起来，朝着沈如玉端端正正地屈膝，行礼道，“夫人，奴婢给您请安了。” 沈如玉微微侧了身，浅淡一下，“不敢当啊，秀珠姑娘，虽说你现在在我这药铺里住下，可实际上我没拿你当丫鬟看待，这个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的。” “夫人，说得是，”秀珠没起身，身子反倒是又低了几分，“奴婢以为就奴婢现在的身子实在是无法面对家人了，更加是没有办法嫁人了，还请夫人慈悲，收下奴婢吧。”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看了杨天生给自己的情信之后提，这秀珠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 沈如玉不动声色，如平常般温和，“秀珠姑娘说笑了，我怎让你给我当丫鬟，看看你知书达理，温顺可人，在屋里头伺候，可是亏待了你，我啊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等没心没肺的事情。” “不，不，这是我自个儿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啊，”沈如玉顺势接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地说明了自己的看法。 秀珠闻言，抬头看向了沈如玉，微屈的身子轻颤着，她哀切道，“莫非您也因为我是残破之身，所以不让我进屋伺候？” “瞧你说的，”沈如玉虚扶了一下，脸上多了丝冷色，“我沈如玉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的，还没金贵到要人伺候，再说了，天生也不习惯屋里头多个人。” 说起杨天生，秀珠来了劲儿，站起来后，身子朝沈如玉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暧昧地说道，“夫人有所不知啊，这男人哪一个不想屋里头多个人呢。” “你什么意思？”沈如玉顿时恼了，一双美眸迸射出来的寒光，看得秀珠受不了便低下了头。 “秀珠姑娘，这话可是能乱说的？”沈如玉借机敲打秀珠，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我家天生虽为男子，可顶天立地，从不干那糟蹋人家姑娘的事情，你说这般说法，可是坏了他的名声，知道吗？” 秀珠没有想到沈如玉的反应会这般大，惊得眼珠子一阵乱摆，希望能缓和气氛，良久，她重新抬起头，对沈如玉笑道，“夫人，你可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呢，您若不让我进屋伺候，屋外伺候也是一样的，奴婢只求一口饱饭，一瓦遮雨，现在这情况，还能奢望什么？” 说完，委屈得眼眶泛了红。 沈如玉重新打量了秀珠，哼笑道，“秀珠姑娘今日性情很不一样啊，莫非是看了天生给我的信，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所以千万百计地想混入我们屋里，希望能得到垂青？” 如果不说清楚，这秀珠便还会惦记杨天生，倒不如直接问了，若是老实交代，再说两句也就过去了，若是不说实话，那这药铺就没她待得地儿。 “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话，我秀珠是这样的人么？”秀珠果然否认，毕竟偷看他人书信是一件很没品的事情。 “真没看过？”沈如玉深吸了一口气，笑得很勉强，“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秀珠双唇紧闭，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半响功夫，摇了摇头，坚决道，“我是帮着把书信从外头拿进后宅的，但是的的确确没瞧够里头的内容。” 这可真是好得很啊，沈如玉打从心里鄙视秀珠，瞄了她一眼之后，朝外走去了。 “玉娘，你不知道了呀？胖姑看到沈如玉不吃饭，着急地追了过去，“不吃饭那行啊，玉娘？” 沈如玉这会儿正气着呢，无奈没有证据将秀珠给揭穿了。 “玉娘，啥事儿不高兴呢？”胖姑小心翼翼地问道。 “姑姑，你们先吃，我不饿，”沈如玉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这秀珠在自个儿身边待着，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样。 如果直接赶走，到时候免不了她出去乱说，反而显得自己理亏，必须要找到一个好的办法，令她离开地毫无怨言。 “玉娘，天生的书信找到了吗？我看他啊一定是知道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了，所以写了书信给你，”胖姑以为沈如玉是找不到舒心了，才不高兴的，所以才跟着过来安慰。 乞巧节？这不是所谓的七夕情人节么？ 还真是个好日子呢。 沈如玉略一思忖后，一扫脸上的阴霾，笑道，“姑姑，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帮了你？真会说笑，”胖姑不相信，嘱咐了沈如玉便去了后堂。 晚饭一过，沈如玉便写了一封信，让曹老汉送去郊外的屋子里去。 过了几天，到了乞巧节，药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来的都是那些被救出来的没身孕的姑娘。 “玉娘子，”包括素芬和玲珑在内的几个姑娘真心实意地和沈如玉见了礼，然后其中有人还在找秀珠，“秀珠妹子呢，我已经好多天没瞧见她了。” “我在这儿，玲珑，”秀珠从后堂走了出来，笑着给在场的姑娘见礼。 “瞧瞧，还是玉娘子这里养人，秀珠姐又美了几分，”玲珑说着好话，听着也算是悦耳。 “那是当然了，这里啊，有灵气，”秀珠说完，几人笑成了一团。 直到天井里的蔬果茶点都准备好了，几人在散去，在沈如玉的邀请之下，一一落了座。 沈如玉在场，这些姑娘们边的拘谨许多，你看我我看你的说不话来。 “来，今个儿是七夕乞巧节，我请大家过来聚一聚，以后忙了些，恐是没有多少时间呢，”沈如玉说着端起了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示意她们不要客气，尽情享用。 秀珠在这药铺多待了几天，性子十分随意，照顾他们吃蔬果和茶点的时候，俨然一个女主人。 “玉娘子，”素芬看不下去了，悄悄啦沈如玉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说道，“您是有什么打算么？” 虽然没说破，可是这意思在明确不过了。 沈如玉只笑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大家可知道乞巧节的来历？” “我知道，我知道，”玲珑兴奋地抢答，生怕别人和她抢了，“今个儿是牛郎和他的织女妹妹鹊桥相会的好日子。”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其他人附合。 可是这不是沈如玉真正要问的问题，她击了两下掌，使得所有人都在看她，便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赢了的人呢，可以得到奖励。” “好啊，好啊，”有奖励自然没人错过，一个个兴高采烈地要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