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也被周江海满嘴的血吓了一跳，正狐疑不解时，身边传来一阵温暖。 “是我，”杨天生底气十足，完全没有一丝怯弱之意，“污蔑玉娘，掉颗牙齿算什么？” “你……”周江海一说话就漏风，颇为滑稽，“锦都尉，我……” 锦文觉手一抬，打断了周江海的话，这边含着冷笑问道，“杨天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本都尉面前伤人？” “多谢都尉大人夸奖，天生也是护妻心切，若多有得罪，还望宽宏，”杨天生言辞恳切，谦让得体，完全没有要得罪锦文觉的意思，“比试结果已经知晓，周掌柜不承认结果，这便是藐视了你和万大人的威严。” “我……你……”被杨天生这一打岔，周江海想说什么，居然给忘记了。 “好了，都别吵了，”这时，卞太医出声了，扶着家仆的手站了起来，走到沈如玉的面前，将她细细打量，半响后，连连颔首道，“女娃娃，我小瞧你了。” “小女子多有得罪，”沈如玉没有和卞太医对视，只是福了福身，算是见礼了，“您还好吧？” “还死不了，”卞太医眼睛阖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只觉得舌头都在打哆嗦。 周江海见状，回想起自己刚才要说的话了，便吐掉一口的血水，扬声说道，“沈如玉，你一定在今天的药草之中动了手脚，要不然的话，为何卞太医会中毒。” 中毒？沈如玉惊了一惊，发现卞太医的脸色不对劲儿，苍白得毫无血色，可嘴唇却红得发紫，“卞太医，可否跟玉娘说一句话。” 卞太医点了一下头，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沈如玉本想说‘化肥会挥发’的，可是担心卞太医的反应太过于明显，只得作罢了。 “吃……葡萄不……不吐……葡萄皮……皮……”卞太医念起来有些吃力，而是还结巴。 这就对了，沈如玉高悬的一颗心松了下来，然后吩咐青山回一趟药铺取一样东西过来。 “沈如玉，你搞什么鬼？”周江海搞不明白自己明明设想好的结果怎么会变了样。 沈如玉眉眼一扫，发现一袋粉末被搁在了一边，便问道，“这个莫非就是卞太医分辨不出的药材？” “怎么可能，你别胡说八道？”周江海急得跳脚，“卞太医乃一代名医，怎么可能会辨认不出来。” “好……好了，别……说了，”卞太医示意周江海安静一会儿，可是事关未来的去留，周江海怎么也淡定不下来，“卞太医现在人不舒服，比试就此结束，以后再议。” “大胆周江海，”锦修却不依了，“你拿本二爷和都尉大人万大人算什么，比试是你提的，现在中止比试也是你提的，你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 “锦修，别这么激动么，”锦文觉颇没脸面，只想着扭转结局，“先听听他怎么说好了。” “都尉大人，”见锦文觉为自己说话，周江海急忙把握住机会，说道，“卞太医中毒，神志不清，怎么能够分辨得了？就算分辨出来了，那也是错的。” “嗯，”锦文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是惹来了锦修一个白眼，“大哥，你现在被人当猴耍呢。” “锦修，你说话注意一点儿分寸。” “我难道说错了吗？”锦修不削地翻了个白眼，就剩下最后一味了，我就给他周江海时间分辨是什么药材，不然的话，今天的比试，你们顺安药铺输定了。” “我……我来？”周江海脸上一滞，说不出话来。 “不说也可以，算是弃权，现在就给我回去收拾东西，滚出去，这个镇上从此之后，只有一家永安药铺，再无其他药铺，”杨天生的手早已经开始痒里，若不是这么多百姓在场，早已经将周江海揍得满地找牙了。 “休想！”周江海不肯示弱，拿起那药粉闻了一下，根本闻不出什么味儿来，说是面粉，质地又很粗糙，他舔了一下，仍然是毫无滋味，根本就尝不出来是什么，“卞太医，您可否与我说说？” 卞太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与其说是在闭目养神，不如是在逃避别人嘲弄的眼神。 “锦都尉，我现在怀疑沈如玉是找混淆视听，我这手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药材，”周江海像是找到了沈如玉的小尾巴似地兴奋起来，“欺瞒大人是大罪，立刻抓住她。” “周江海，你别给脸不要脸，”饶是太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周江海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这若不是药，我会放在药柜里吗？明知大人作证，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 “那好，你说……你说这个是什么？”周江海‘啪’地一下，把那粉末丢在了桌上，扬起一层白灰。 “是啊，沈郎中，不凡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探讨，”卞太医有些结巴，可是表达还算清楚。 这样一说，那整个比试结果就明朗起来了，顺安药铺已经输了。 沈如玉敛了敛心神，淡淡地笑道，“此乃鸡屎白。” “什么？鸡屎白？”周江海呸呸地吐了两下，端起茶盏立刻漱口，然后对锦文觉说道，“都尉大人，您可是听到了，沈如玉拿了鸡粪充当药材，就算小人猜死了也猜不着啊。” 沈如玉不以为然，也没急着去解释。 “沈如玉，你正当拿的是鸡屎？”锦文觉虽然极力在掩饰脸上的笑意，可还是有些绷不住了。 “没错，”沈如玉大方地承认了，“这是我家天生从杨家村弄来的。” “既然如此，那你是承认了自己在这次笔试之中动手脚了，”锦文觉轻咳了两声，扬声喊道，“我宣布这次的比赛……” “大人，我还没说完呢，”沈如玉唇角微扬，淡淡的眼神之中写满了轻蔑，“这鸡屎白可是良药，为何不能拿来比试？” “哈哈……”锦文觉首先笑了出来，“沈如玉，你把本都尉好骗，是吗？” “小妇人不敢，”沈如玉淡定应对，“这鸡屎入药可不是小妇人的注意，而是古有医术已有记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