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诗意回沈家村的事情，沈如玉交给了素芬，并交代道，“多留点儿心眼，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知道了，夫人，”素芬瞧了瞧沈诗意，笑道，“奴婢一定给你瞧得仔仔细细的。” “早去早回，”趁着安神药的药效还在，沈如玉便扶起沈诗意，让素芬背着出了后院，毕竟前头还有这么多人乞丐停留着，被看到了还是有很多的不方便的。 等人一走，沈如玉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之后，撩帘子去了堂厅。 那些乞丐看到沈如玉，大多数非常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玉姐姐，你来的正好，”青山连忙迎了过来，让沈如玉去看看两个三四个月大的孩子，“这两个伢儿的手心破了皮的水泡，看上去挺严重的，我想要是开药的话，这药量不好控制。” 沈如玉翻看了那俩孩子的手心，然后又给看了脚心，这才发现可能是感染了手足口病，“张嘴给我看看。” 对那孩子的母亲说完，沈如玉便让青山端蜡烛过来看看，若真是验证了自己的怀疑，还得抓紧时间治疗才是。 果然，那俩孩子都已经是一嘴的水泡。 “女郎中，您行行好，给瞧瞧我豆娃，这都几天没吃上东西了，刚才喂了点粥汤，还都大哭着呢，”孩子母亲一身青衣，脏得已经分辨不出上头的花纹了，看到沈如玉不嫌弃他们脏乱，便抓好着她的手不放了。 “大嫂子，孩子这样大概什么时候了？”俩小孩子又瘦又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可他们是乞丐，别说吃得好不好了，就是吃饱都是问题啊。 “有几天了，”青衣乞丐婆难过地说道，“这不是没银子给伢儿看病么，挨挨就过去了。” “可不能这样想，这是伢儿疫病，会传染，”沈如玉刚说完，发现身后一片骚动，很快，刚刚还满满一屋子的乞丐都跑出了堂厅，好像怕被传染上一样。 “疫病？那怎么办啊，我豆娃还这这么小，千万不能有事啊，”青衣乞丐婆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喊道，“女郎中，你给行行好，帮我瞧瞧豆娃啊，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家里伺候的人够了，沈如玉倒是不缺，也不需要这乞丐婆给她当牛做马，但是希望她回头出去的时候，能在这乞丐之中说两句，她们永安药铺毕竟不是善堂，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放心，孩子的事情交给我，”沈如玉示意玲珑去端温水去楼上，首先得给孩子洗个澡，然后再喂一点温水。 “怎么样，女郎中？”青衣乞丐婆从衣袖里摸出一串铜钱，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前头顺安药铺给的，我给豆娃抓药。” “不用了，大嫂子，”沈如玉推辞不收，然后询问道，“可还是在亲喂奶汁？” “哎……”青衣乞丐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吃不上了，就是有时候吸上两口就没了，我这……” 沈如玉明白，大人没东西吃，哪里有奶水喂孩子。 “这两天，你和那位大嫂先留下，看好孩子了再说，”沈如玉安抚好青衣乞丐之后，吩咐玲珑准备两床被褥送到旁边的库房去。 库房现在不储存药材，已经空置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打开门，里头便扑面而来一股子霉味。 两人有地方住已是不错，就随了沈如玉的安排。 回了药铺，沈如玉开了两方清凉解毒的药，让胖姑熬好之后给那俩乞丐婆送去。 “玉娘，孩子这么小，能喝药啊？”胖姑耳濡目染了些时日，也懂得一些用药的禁忌。 “对了，，姑姑，你给他们烧点儿能饱肚子的吃食，然后让孩子母亲喝药，回头孩子有奶水喝奶就好，”沈如玉自然知道孩子不能直接喝药，只有通过喝母乳来吸收一点儿药性了。 天色有些暗了，药铺里头空空的没什么病人，沈如玉一边整理药柜，一边等素芬回来。 但是，到了晚饭时间了，还没回来。 “夫人，不如我过去瞧瞧？”刚给那乞丐婆送了晚饭，玲珑便想着素芬，可是外头风大，沈如玉没允许。 “库房那边怎么样啊？” “挺好的，只是……”玲珑顿了一下，没接着说。 “怎么了？”沈如玉看不懂玲珑了，要是没事，说话也不带这样打磕巴的。 “咱们那库房现在成乞丐窝了，”玲珑说完，脸红了，许是觉得乞丐窝不好听，忙解释道，“奴婢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外头天寒地冻，这些乞丐没处藏身，都往那库房挤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随他们吧，反正那库房也是空着的。” “知道了，”玲珑应下，进了后堂，把托盘搁掉。 可是，眨眼功夫，里头传来了一声尖叫，“素芬姐！” 素芬回来了？沈如玉赶忙进去，发现素芬脸上都是一条条血痕，看上去是被故意抓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夫人……”素芬喊了一声，便晕过去了。 “怎么了？”听到叫声的杨天生从楼上下来，见到素芬这模样，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等她醒了，再问问，”沈如玉先把素芬安置好，想找曹老汉问问话，可屋外头哪里有曹老汉和马车的影子。 胖姑第一个着急了，“玉娘，这老头子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事了吧？” “我出去瞧瞧，”杨天生说完就走了出去，很快就没入了夜幕之中了。 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令沈如玉难以顾暇，看着素芬满脸是伤，她心里颇为难受，好好的姑娘家，若是就这样毁了容，那可怎么办？ “玉娘，我找到曹老爹了，”杨天生脱下外衣，都掉了一肩膀的雪，“还好出去找找，不然怕是冻下去，这人就没了。” 不会吧？难道素芬是一路走回来的，那曹老汉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了，别太担心了，老爹只是受了点小伤，应该是失足跌下水沟的，”杨天生柔声安慰，将自己碰上的曹老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可沈如玉觉得事情并非这么巧合，曹老爹可是赶惯了马车的老手，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去沈家村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跌入水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