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炖雪蛤的汤盅里，里面除了清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沈如玉记得自己为了让这道药膳变得色彩丰富，还特地嘱咐加几颗红枸杞进去，可现在，连一颗红枸杞的影子都看不到。 “黄妈，这是什么汤？”沈如玉明知故问，就是要黄妈自己能亲口说出里面汤料不见了的原，“里面的东西呢？” “是……是给客人吃了呀，沈小姐。” “吃过了，那为什么要把吃过的汤盅放进蒸笼里，”沈如玉说完，又打开了另外一个蒸笼，这次的汤盅里面到是满满都是汤料，可是那汤水，就好像是刚刚加进去的一样。 “这个又怎么说？” 事实摆在黄妈的面前，容不得她说瞎话。 “这个……这个是……”黄妈顿了一下，大喊道，“这个是我刚刚放下去的，自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还说谎，”沈如玉恼得把汤盅砸了出去，汤水溅到了黄妈，使得她不得不挪个地方了。 地上有鸡块，生姜，党参…… 虽然料很足，不过，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鸡块的骨头都快被散出来了，党参的末梢已经叉开，留是生姜都已经被炖得失去常色了。 “黄妈，你居然……”彩凤不敢相信地打开了所有的蒸笼，里头只有少数药味重一些的汤盅没有被动过，其它都已经不像样子了，“你这是要坏我生意啊！” “掌柜的，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沈小姐给的药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 “啪！”沈如玉没有听黄妈说完，便扬手朝着满是血迹的脸上掴了下去，“休要诬陷我！” “我没有！”黄妈耳红脖子粗，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顶着大热天，我辛辛苦苦在这个厨房忙活，没有想到你们这些人心思这么歹毒，居然这么说我，我……我的天呐……” “我真是眼睛瞎了，留了只老鼠在锅里，”彩凤心疼坏了，双手叉腰，恨恨地看向黄妈，“你想吃和我说嘛，为什么要这样？做生意这么难，难道你不知道吗？” “掌柜的，我没有偷吃，真的不是我的原因……” “凤儿，打一顿就知道她是不是偷吃了，”沈如玉可不像以前那样心慈手软，加上黄妈千万狡辩，更令人生气。 彩凤朝门口喊了护院过来，“给我打，打得吐出来为止。” 两个护院一人一拳，没几下工夫，黄妈便呕了一地。 里头有什么，一目了然，没有消化光的枸杞子和雪蛤。 “掌柜的，我没偷吃，这些是客人吃剩下的……” “给我闭嘴！”彩凤被气炸了，她做过生意，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我念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可没有想到你以怨报德，我真是……我……” 气结的彩凤从灶膛拿起火钳，朝着黄妈就要甩下来。 这一下，打得黄妈直接蒙掉了，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气死我了，”彩凤把火钳一扔，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脸都涨红了。 “行了，别生气了，先去找找，多余的药材放哪里了？”这么偷工减料，那肯定得找到那些药材的，沈如玉就怕黄妈把药材都卖掉，最后连一点儿都找不到。 果不其然，厨房里根本没有多出来的药材。 沈如玉从水缸里勺了一瓢水直接浇在了黄妈的头上，等她略有苏醒，边蹲下身子问道，“东西呢？” “没有，”黄妈满脸是血，阴沉的笑声有些瘆人。 “掌柜的，找到一个包裹，”护院拿起包袱，抖了记下便抖出了几块的散碎银子。 彩凤粗粗一算，说道，“五两银子？你哪里这么多的银子。” “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黄妈愣是没有说出银子的出处。 “凤儿，你怎么打算？”人是留不得了，但是彩凤是掌柜的，沈如玉不想越俎代庖。 “丢出去，”彩凤没有手下留情，毕竟之前给过警告，出于好心留下她，反而是个祸害。 黄妈犹如死猪一样被搬了出去，咚地一声被丢在了地上，扬起一层白灰。 人已经被撵走，可是沈如玉担心，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给登高楼造成了一定的坏影响。 “凤儿，我们得想个法子，”想到锦夫人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沈如玉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其它客人是看在锦夫人的面子不提呢还是什么原因。 “你们掌柜在吗？”这时，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挑衅的目光一扫，最后停留在了沈如玉的身上，“看这样子，你应该是这家店的掌柜了。” “我……” “我是，”沈如玉站了起来，朝彩凤示意了一下，这才朝小丫鬟笑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主子吃了你们店里的东西，现在病倒了，你们掌柜和我走一趟，给我们夫人一个说话。” 有人吃坏肚子了？ “小姐……” 沈如玉一记严厉的眼神朝彩凤射了过去，若是真的出事，那彩凤一个人是扛不住的，而沈如玉就不一样，她这边至少还有锦夫人。 “是哪家的夫人？我也好查一下，她今天吃了什么？”这件事情，沈如玉不会袖手旁观。 小丫鬟报出家门，待沈如玉一查，这位夫人今天还真是来过。 “姑娘且先回去，我马上就来，”沈如玉没有推诿，不然传出去，影响更坏。 “那你可得来哦，若是逃走了，给我们老爷抓回来，一定要你好看。” “是，你小心台阶，”沈如玉放下身段，目送小丫鬟离开。 “小姐，为什么要替我担下来？”彩凤眼眶一红，湿润了，“明明我才是掌柜。” “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沈如玉不禁莞尔，“我说我是掌柜的话，回头找锦夫人帮忙，更好一点儿，你说呢？” “那你真的要去啊？” “必须要去，碰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逃避，”沈如玉安慰了彩凤，这边去了药铺，整理了衣着，便吩咐曹老爹带她去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