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了旁人惊鹊必得呛声几句,但这男子长相正派,不似宵小之徒,话又软了几分:“你当真见过我舞剑?”
“当真。”
“何处?”
“往生堂。”
惊鹊更为不解,蹙眉转头,瞥见素蝶露在窗外的一抹白衫,顿时知晓了来龙去脉:“你认错人了。”
他正要说话,忽听得一声甜糯的“哥哥”,也不顾惊鹊是否愿意,撂下一句“明日午时,金轩酒馆见”,便丢了魂一般跑了。
惊鹊循声望去,门外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肤色白皙,脸蛋圆润而身材玲珑,一身浅粉蕾丝长裙衬得她极为甜美。
惊鹊不禁感叹:“这是哪里来的瓷娃娃。”
素蝶走进来,倚坐在木桌上,抬起惊鹊的下颌故作认真地瞧了瞧:“呀!这不是那画中仙女么!”
惊鹊见素蝶打趣,甩过头去,不与她说话。
“那男子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秦淮河边,他帮过你。”
素蝶大喜:“原来你们那时就有来往了。”
“你……”惊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何来此事,莫要胡诌!”
素蝶也未多想,只当她是面皮子薄,不再打趣:“天色已晚,今夜就在寺里歇下吧。”
一场瓢泼大雨困住了不少香客,人多房少,只得开成通铺,四人一间。
惊鹊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瓷娃娃般的少女,如甜腻的糖果般,粘在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上。
妇人名唤陆桂寒,乃是程府主母。她吊眉薄唇,颧骨横长,虽是一番刻薄之相,却又极为标致耐看。
“妈,你就随哥哥去吧。”
“他又被哪个狐媚子迷住了?”
“不是狐媚子,是……”瓷娃娃忽然对上惊鹊的目光,欣喜道:“是她!”
惊鹊忽被人指住,下意识地躲去了素蝶身后。
陆桂寒见二人长相清丽又气质出尘,当是哪家的大户小姐,连忙拉着惊鹊的手坐下:“金陵的大户人家,我时常来往,姑娘瞧着眼生,不是金陵人吧?”
“不是。”
“你与我们程澈,是如何相识的?”
素蝶抢话道:“前阵子惊鹊遭人轻薄,是程少爷救了她。”
惊鹊猛然抬头,却被素蝶按住肩膀。
“哟,还有这么一段,你与程澈有缘呐!”
陆桂寒拍着惊鹊白皙娇嫩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程氏家族是金陵著名的商贸世家,掌控着金陵的经济命脉,可谓是一家独大。
素蝶年少时常周旋于富家子弟之间,自然听过金陵程家的名号。程家虽家大业大,但只有程澈、程雅一双儿女。如今程澈看中惊鹊,倒可借此机会将惊鹊推上位。
素蝶望着单纯无邪的程雅,心中又起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