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爷突觉不妙，眼神变得阴枭。他急走两步，揪住他的衣领，话语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威慑：“沈先生为什么会盯上素蝶？说！”

“沈先生……”程澈咬着牙，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沈先生以素蝶和如韵香坊一众人为要挟，逼我娶沈心婉。我若不娶，他便会杀了他们。”

叶三爷眼中冒火：“既如此，那你便放过素蝶！”

程澈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肯退让：“不，我不会放弃她。”

双目对峙片刻，叶三爷松了手，自嘲一笑恍然旋身，缓缓走到案几前。

程澈失神之际，赫然望见照片上素蝶的面容，于是扑将过去，要抢来一看究竟。叶三爷当他是背后袭击，一个回身单手抓住他的手腕，反剪胳膊摁倒在案几上。一套动作迅速，利落，令他毫无反应的机会。

程澈挣扎着：“你手上的照片，是谁！”

叶三爷将手中的照片甩在他面前，冷笑道：“你放过素蝶罢，你与她之间隔着山和海，翻不过去，也游不上岸。”

程澈死死盯着照片里素蝶的笑颜，一股怒火陡然升涌，卯足了劲用力挣开他的钳制，劈手抓过照片便撕。

叶三爷踉跄了几步，瞥见他正在撕毁自己和素蝶的合照，急身上前抢下一张，小心翼翼塞入上衣口袋，然后朝外喝道：“来人！赶他出去！”

几个下人冲进来，架着发疯一般的程家大少爷往外走。经过叶三爷身侧时，程澈瞪了叶三爷一眼，恨恨道：“你不要再打素蝶的主意，她已经是我的妻。”

叶三爷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一时间五内翻腾，恨不得一枪了结这个嚣张跋扈之人。

他想起那日与素蝶在大街上，她温柔地笑着，却不是对他——是因心里想着所爱之人而由心内散发出来的温柔笑容。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告诉他，她已经心有所属，那个人就是程澈。

她对他，从来没有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从来没有一句话能让他产生更多的希望。她一直在反复，在强调，她不爱他，她爱程澈，她要和他划清界限……

不爱，就是不爱。任凭他如何情深，始终入不了她的心。所以他现在这般气急败坏，是为了什么？他不愿意她恨自己。

他闭上眼，努力克制住心内的怒火。

再一睁眼，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叶三爷。

“程澈。”他唤住他。

程澈扭过头，没好气道：“叶三爷有何吩咐？”

“你，不要负她。”

“我怎会负她？”忽觉不对劲，又问，“你和素蝶有什么关系？你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叶三爷清浅一笑：“你若负她，我必定教你尝尽人间滋味。”

程澈不以为然，冷哼一声：“林小鹤被关在监狱里，就是为了牵掣素蝶。你若是真心成全我们，便赶紧想办法放林小鹤出来，如此我们才能远走高飞。”

叶三爷眉头一皱：“你们要私奔？去哪里？”

程澈戏侃道：“问这么清楚作甚？你难不成还想跟我们在同一个地方？”

“素蝶她也答应了？”

“她已经是我的妻——”程澈刻意拖着长音，宣示主权一般，斜睨着他的神情，胜券在握，“为何不答应？”

叶三爷克制下去的怒火又被他一点一点挑起，满心满肺地翻腾。

他一向自持，克制，沉稳冷静，却因程澈三番五次地挑衅而轻易发怒。原来妒火是这么可怕，竟能让他迷失本心。

叶三爷冷着脸，低吼：“滚，此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