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气自华。
所谓成竹在胸,大抵便是如此。
袁五郎自谙已经熟读“兵书”,神色间便十分自信。
崔翎见他跃跃欲试,到底也不好当头泼他一盆冷水。
再说,撇除他的意愿,只说她自己,对他也并不是毫无感觉。
这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丈夫呢,目前看来,从气质到性格,甚至长相,都完全符合她的心意。
既如此,她又何必矫情地欲拒还迎?
她便垂着头,乖乖地被他拉着手,跟着到了内室。
天色将暗,袁五郎弯腰点上了红烛。
这对散发着幽幽香气的龙凤烛,是他先前精心挑选的,据说是用月季花油炼制的,有叫人舒缓精神的作用。
当时只是以备万一,没有想到竟真的还有用得上的一日。
他转身,含情脉脉地望着崔翎,“翎儿,我们……”
崔翎眼眸星动,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他身上散发出浓烈而雄厚的男子气息,不断地飘入她鼻间。
让她整个人都酥软了下来。
掌风起,红绡帐应声而落,在烛光中影影绰绰露出两个相互交颈的鸳鸯剪影。
一室春风,无限旖旎。
(因和谐需要,此处省略1w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终于结束。
袁五郎虽是第一次,但因为具备了丰富的理论知识,所以表现尚佳,可圈可点。
他无限满足地将妻子搂入怀中,嘴角溢出一声舒适的低吟。
崔翎眼神迷离,神思还停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略有些恍惚。
这时,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气飘了过来,带着些腥浓的味道,近在咫尺。
她连忙坐起去看,只见袁五郎左臂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崩裂开来。
殷红的血珠潺潺冒出,沾到了锦被之上,还有些许滑落在他手指间。
应该是方才用力过猛的缘故……
“你的伤口流血了!”
袁五郎抬手看了看,毫不在意地道,“没事,一点小伤。”
他现在浑身都舒坦得要死,真是一点都不想动,这破伤口流了一点点血而已,就让它去吧。
崔翎无奈极了,她起身寻了两条干净的帕子,先是将伤口清理了一下,然后再绑上。
她叹了口气,“总算明白爹为什么说你不靠谱了!”
原本流一点点血,对于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来说,她相信,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但袁五郎的左臂新伤旧伤,都是好大一个口子,反复地崩裂过好几回。
假若再这样不注意的话,也不知道这伤要什么时候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还口口声声说要上场杀敌呢,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惜……
袁五郎“嘿嘿”傻乐,却将崔翎箍得更紧了,“那以后我都听你的!”
如此又过了两日,崔翎猛然想起明日就是除夕了!
过年对于盛朝百姓来说,无疑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往年在安宁伯府的时候,当家理事的大伯母在十二月初时就开始为过年忙碌了。
她自己性子懒,过日子也糊涂,竟没有想到这一茬。
但不曾料到,这令尹府里连到了这时,竟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象。
就算是因为柔然犯境起战祸,大伙儿神经紧绷,都想着要抵御外敌的缘故,但过年这么重要的事,总不能一点点苗头都不露啊!
总要准备点红包,多做点年菜,犒赏一下这些守护令尹府的兵士也好。
崔翎便去沧澜院问袁五郎,“夫君啊,明日就是除夕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是过年这样重要的传统节日。
前线的兵士暂且不提,城里的兵士也有很多是从外地来的,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都是凭着对袁家军的信任和追随,但每到夜间,难免都会思念家乡和亲人。
过年原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假若还让他们冷冷清清地过,岂不是太可怜了?
袁五郎闻言却十分震惊地摸了摸头,“什么?这么快就到除夕了?”
他一下子便着急起来,“哎呀,这可怎么办?我以为还有的是时间准备,所以一时耽搁了下来,年货也没有来得及去办!”
过年时节,街上的商贩也要回家享受天伦之乐的,所以商铺酒肆一律闭门关张。
明日就要除夕了,这时候再想要采购齐全物资,恐怕有些难。
袁五郎急得团团转,连忙叫了槐书过来,“你赶紧去问问白管事,府里可有采买过年用的食材以及日常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