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启动意念中的归宗剑,想必实属无奈之举,以后她应该不会轻易启动了。再则她手上没有真正的归宗剑,你要找她,恐怕还得花费些力气。不过我相信,她的师父既然让她重生,必然不会让她苟活于世,而她想要夺回曾经的荣耀,势必要走一趟第三界。你,不妨去那里等她。而我,使命完成,落叶归根,是我回天洲的时候了。“
老头对神帝叩首拜别,千寒神帝为他打开了天洲之门,老头消失之后,若千寒的脸色,绽放出久违的欣喜。
前面的路,不再了无生趣。
再说赛狂人一伙人,辗转南北东西,却无果而终。狂人不得已改变策略,远期计划是寻找第三界,然而近期计划本是寻找青龙主人,要回几个叔叔,却因为青龙的主人难找,只得暂时搁置下来。所以一行人呆在旅店百无聊赖。小舞最近学习了一种新的塔罗牌,整日为紫言小白算未来,算是百无聊赖中的一点乐趣。小舞的塔罗牌,不知道是不是学艺未精,算来算去,紫言小白都没有娶妻的姻缘,却又独子送终。这让二人很是愤愤不平,彻彻底底将小舞收拾了好几遍,才让小舞失去了学习塔罗牌的兴致。至于赛狂人,自从百慕大出来后,就整日的拿着一张绫罗布端详着,情绪极为底下。
大约十天后,紫言他们许是无聊得慌,三个人商量着由谁去问问赛狂人接下来的计划。因为狂人平日都板着脸,极尽严肃,令人不寒而栗。故三个人都打心底深处惧怕她,都不敢去冒犯这尊修罗菩萨。最后,遵循一贯的原则,由游戏决定输赢,紫言本来一向是输家,这次难得扳回一城成为赢家,可是奸猾的小白说:”这次,谁赢了谁去。“一向口拙的紫言争辩不赢,只得埋着头讪讪的向狂人走去。小白和小舞悄悄的呆在门外,兴致勃勃的看着紫言怎么样变成炮灰。
赛狂人站在窗旁,厚重的窗帘向一旁斜挂着,寒冷的风就呼呼的刮进来。紫言进去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引得狂人的注意,终于转过头睨着紫言。
紫言整个人都萎缩了一半,耷拉着脑袋。赛狂人瞄了一眼门外那两个黑黑的脑袋,戏谑问道:”你又输了?“
紫言抬起头争辩道:”不,这次我赢了。可是这次的游戏规则是赢家来当炮灰——“炮灰二字刚说出口,赛狂人的眉头就拧了起来。等紫言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时,小白和小舞一溜烟的就跟风似地向楼下跑了。紫言委屈巴巴道:”狂人,我……我……哎,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说完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就义的英雄样。
哪知,狂人的一门心思就在手上那张晶莹剔透的绫罗布上,连看都不看紫言一眼。待紫言等得不耐烦睁开眼时,狂人的黑瞳依然死死的盯着那绫罗在看。紫言这才走近细细的问:”老大,这是什么?“
”一块绫罗布,从墓地里带出来的。“赛狂人难得好心的解释道。
紫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公平啊,为什么墓地里的宝贝只有狂人才拿得出来?见狂人难得好脾气,紫言就得寸进尺,嘿嘿嘻嘻的伸手去摸道:”哟,是宝贝?“摸了一下,觉得柔滑无比,可是上面的文字图案,他是一点也看不懂,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对他有用的稀奇罕物。
狂人另一只手啪一声打在他手上,白了他一眼,训斥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紫言挺无辜的缩回手,见旁边摆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颗豌豆般大小的玉珠,故意引开话题以求浇灭狂人的火气。”狂人,这个又是什么?“
狂人白了他一眼,不答。
紫言又伸手去摸那玻璃瓶子,这回狂人毫不客气的又给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一响亮的掌声,”我说你的手能不能老实一点?要不要将它割下来当下酒菜啊?“
紫言吓得哆嗦了好几下,颤抖问道:”这又是什么宝贝?难道——也是墓地带出来的?“
狂人被骚扰得实在不耐烦,干脆放下绫罗,再次好脾气的解释道:”这是舍利子。乃亚父虹化之物。“
紫言方才顿悟,那黄生与狂人有着别人不解的情缘,亚父对她,可谓有再造之恩,狂人打心底里将他看住自己的第二个父亲,怎么能容忍他打胡乱说。遂一改先前不敬的口气,询问道:”这舍利子,不是都扔进海里了吗?“
狂人的脸色变了变。不说话。
紫言着急道:”那可是你亚父的临终遗言,他叫你一定要将这些舍利子全部抛进海里,你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
狂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紫言赶紧识趣的闭了嘴。他得寸进尺过度了,赶紧赔笑着说明来意,”那个……小白和小舞叫我来问你,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临死也要拉上那两个家伙一起来垫背,这是紫言一贯的处事风格。谁叫他们老是欺负他弱智呢。
狂人虚了一口长长的气,似乎在思索下一步的计划,良久,紫言的耐性都磨完了,准备从侧门开溜的时候,狂人却叫住了他。”你去将这颗舍利子扔了吧。“
紫言大眼一凸,刚才她还把它当宝贝似地,生怕他去碰一下,现在怎么又视为糟糠,说丢就丢了呢?
当紫言怀揣着舍利子走下楼时,在楼梯口蹲点的小舞小白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老大怎么说?“
紫言将舍利子塞在小白的手里,命令道:”老大命令你,将它扔进大海里。“转过身就鬼祟的窃笑自己的小聪明。
小白一愣,心有不甘的嘟哝道:”老大是叫你还是叫我啊?“
正在二人为此争执时,赛狂人走下楼来。三个人赶紧的围上去,叽叽喳喳的吵闹道:”老大,你真的要抛弃这颗舍利子吗?“
赛狂人将舍利子从小白手上夺回来,二话不说,又上楼去了。
小白等人面面相觑,小舞咋舌道:”老大今天有点怪。“
紫言附和道:”可不是吗,自从墓地里出来,她就一副深闺怨妇的脸孔待见人。老大有心事,最近她很悲观,要不是天性狂妄,恐怕这样的悲观换了人会致命的。“
小白充分发挥他的狭隘的想象力,分析道:”你们说,老大似乎不是中邪了?那古墓怪邪门的,我偷偷揣了好几件,可是出来后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听他这么一说,三个人很有同感。于是三个脑袋凑在一起议论纷纷着该不该给老大找个阴阳师做场法式,可是三个抠门鬼都不愿意出钱于是这个方案不了了之;又担心老大中邪后对他们做出不利的举动,于是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出去避几天风头,等确认老大神智正常后再回来。
而赛狂人,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无意中坠落古墓,偶然的见到那睡梦中常常出现的美人,又借的不寻常的归宗剑谱,这一切,让她觉得,冥冥中,有股奇特的力量将她引向灵异的世界。
她本来就该去第三界,这是亚父的指示。可是当这样的力量指引着她的时候,她有些想却步了。
特别是这几天,每每她端详那归宗剑谱时,她的内心深处就激荡不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危机感在紧迫着她,让她如坐针毡。凭直觉,她似乎,不是第一次接触这归宗剑谱,因为那些对人类来说是如此复杂的招式,可是她临摹一遍竟了然于心。
她开始相信,或许她真的如陵墓中的那个女子所言,她本就是这归宗剑的主人!脑海中忽然想起亚父临终前的话,她觉得这样的推断几乎毫无偏差?
亚父让她去寻找自己的身世,而这个不就是一个好的开端吗?至少她知道自己是谁,而外界中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这不是很好嘛?
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临险境,这样的直觉如此强烈——
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正一步步,濒临自己。
狂人忽然打了一个寒战,不能再往下面想了,那是一个人间的炼狱,一旦涉入,将万劫不回。
赛狂人呼啦一声站起来,疯也似的向楼下跑去,见到紫言他们,郑重其事的招呼道:”你们进来,我有话说,“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月色朦胧,远山近景,都处于一片迷雾之中。
紫言他们推推嚷嚷着跟上楼,全部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着狂人的进一步命令。
狂人见到他们如此的恐惧自己,无奈得直摇头。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你们三个好好听着,我们朋友一场,我在美国纽约银行存了一笔可观的财产,你们去把它们取出来,从今以后,我们就散了吧。“
紫言三人不约而同的挤进来,齐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说散了的话?“
三个人的意识迟钝叫狂人哭笑不得,”这是命令。“在这个时候,狂人发誓,她真的是只想很温柔很温柔的和他们说这句话,可是这三个草包,非得她发电脾气才能好好的听话,那她——也只有用惯用的霸道的口吻再次命令道。
其实,狂人内心深处是多么害怕,害怕这次就是诀别,可是以后是个未知数,天天都有意外的艰险,那么,就让她将每一天当成她的最后一天来过吧。
何必拉上他们三个无辜的性命来垫背呢?
紫言他们总算嗅到不详的气味,讪讪走过来,小心翼翼道:”狂人,你有危险吗?“
狂人语重心长道:”我不是你们,你们的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而我,活得浑浑噩噩,修理糊涂。我想要找到人生的真相,就得穿越千万从的困难险阻。我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成功到达彼岸,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对自己的命运负责,不要稀里糊涂的搭进去了。“狂人眼红,转身,将眼泪强硬的关进眼眶。
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愈长,她就愈来愈伤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已经对他们的存在产生了依赖,对他们产生了莫大的感情。一旦有了情感的羁绊,她就不能一如既往的洒脱。
紫言哭起来,”老大,我们认定你是我们老大,无论生和死,我们都要在一起。“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精心筹划着要离开老大去避风头了,多健忘的人啊。
小白和小舞泪眼潸然的点头如捣蒜,道:”我们的命是你救得,在百慕大的时候,在危难面前还惦记着我们三个素不相识的笨蛋的生命,狂人的侠骨仁心在那个时候就撼动了我们,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发誓,要一辈子跟着你,陪你闯江湖……我们早就将性命交给了你,狂人,不要抛下我们。“
要感动一个人,也许并不需要华丽的豪言壮语。但是这1年来相濡以沫的了解,感动一点点累积,此刻如洪水爆发,狂人猛地转身,和他们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好,让我们生死与共。“拥抱后,狂人恢复了以往高瞻远瞩的姿态,命令道:”你们三个,赶快去收拾行李,我们去找第三界。“
”是,老大。“三个人俏皮的跟狂人行了个礼,然后赶紧回房去收拾行李。不多时,一行人提着行李已经站到了寂静的街道上,仰望着夜空那一轮发霉的弯月,紫言踌躇万千:”看,那天际外还是天,这世界大得我们的眼睛装不下,你们说,凭我们区区几具凡躯,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第三界呢?“
狂人给了他一火爆栗子,训斥道:”没用的东西,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尽说丧气话。“
紫言摸着头咕哝道:”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嘛!“
赛狂人瞥了小舞一眼,小舞背着一个大包,走了一截小路,已经累得满脸渗出细密的汗珠。狂人道:”小舞,将空气分析仪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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