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狂人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就算他不吃掉我们,明天我们也会被那些小兽给吞掉,横竖是死,死前总得美美的睡上一觉。”说完将自己的身体像抛物线一般抛在大床上,不一会就呼声细起,紫言他们无奈,只得爬上床,却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次日凌晨,狂人又起了一个大早。十万火急的奔到兽厩城堡,寻遍了各个角落也不见劳神的踪影。心里恨恨咒骂道,TNND,就算要交接也不用躲得这么快吧,好歹也应该告诉她一声这些兽类的饲料在哪里才对。狂人只得吩咐紫言他们在城堡的各处寻找,终于,在底楼的一个角端,狂人找到了饲料配备室。房间倒是不大,不过空间利用率挺高,除却那条弯弯扭扭的小夹道,四处都是堆满的饲料原料。狂人挽起袖子,站在夹道上抠后脑勺,这么多的原料,有素食的的野菜、荤腥的肉类,她到底该怎么搭配才好。都怪那冥夜别院的主人,什么时候不好打扫房间偏偏要选在午夜12点,害得她错过了去劳神那里取书的时间。现在倒好,兽类的习性她可一概不知,如何配备这些饲料只能随心所欲了。哎,管不了那么多了,早餐的时间快到了,狂人吩咐紫言火速捡菜,小白火速洗菜,小舞火速烹饪,而她自己,则坐到一边高调指挥着。
忙碌了一个时辰,终于,几个大老粗完成了三口大锅的饲料烹饪。狂人将资本家剥削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待三人踹口气,又命令他们赶紧着将三口大锅端到圆舞厅去。
这些小兽早已饿的四肢无力,见到三大锅食物,都一窝蜂的聚上去。啊——噢——看到这黑不溜秋还有一股烧糊焦味的早餐时,这些兽类如鸟兽散,猛地向四处逃窜,还不忘捂着鼻子。
狂人美目殊地睁圆,“有那么夸张吗?”
紫言胆战心惊的对狂人说:“老大,实在怨不得它们,你看你,叫我抓一把面,叫小白抓一把菜,叫小舞抓一把肉,这整个一个大杂脍,怎么可能适合他们的口味呢?”
赛狂人瞪了他一眼,将嘴巴凑到他耳畔,恶狠狠的教训道:“如果不这样做,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制出三大锅的饲料出来吗?”
“那倒是。”紫言想了想,对狂人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英明的老大。”
那些小兽可怜巴巴的盯着狂人,一个个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目光落在那黑漆漆的食物上,放佛抗议着狂人非人的虐待。
狂人嘴巴一扁,“吃不吃随你们的便,但是今天的饲料,全都在这儿了。不想饿死的话就将就一下了。紫言,我们走。”说完挺胸抬头,大踏步的离开了兽厩城堡。
紫言于心不忍,踏出城堡的时候回头凝望了一眼那些无助的小兽,然后小碎步跟上狂人,道:“老大,它们还是不吃。”
狂人头也不回道:“你见过有食物在前,还有饿死的动物吗?”
紫言思考了一瞬,摇头:“那到没有。”
“这不就得了。”狂人的火气莫名的就上来了,“我一大早饿着肚子伺候这群小畜生,它们做梦都该笑醒了,还敢反抗。哼,再反抗的话中午就饿着它们。现在,我们得去享用我们的早餐。”
“可是,老大,你知道学院的食堂在哪里吗?”紫言问。
小舞丢给紫言一火爆栗子,“你笨啊,昨天晚上狂人不是为我们买过蛋糕吗?”紫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健忘症又犯了。”
循着昨夜走过的路,狂人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间蛋糕店。其实,那间蛋糕店所在的街道左右,全是卖食物的店铺。而学院的餐厅,也位于那条街道的正中央。此时,用餐的高峰期已过,但是还是有一些学生,陆陆续续的从餐厅里进进出出。
狂人他们推门而入,餐厅开敞明亮,铺满了小饭桌。餐厅正中央,是一个魔方工作间,学生们只需要将魔方的其中一面颜色对齐,就能获得颜色上描绘的美味食物。狂人留意着,这里的学生似乎都能对这魔方工作间运筹帷幄,都能享用到自己喜欢的食物。而小白却犯了难,他最怕动用的就是智商,而且,他从来就没有完成过一个魔方的操作,看来这次,又只能求助狂人了。
狂人杵在原地发呆,似乎陷入了沉思。小舞打量了狂人许久,发现她并非在沉思,而是很专注的在打量着站在魔方边上的某人。那就是罂粟公主。
罂粟公主负手而立,她不需要事事躬亲而为,自有人为她效劳。她的旁边,楚河笙和四大护法都在努力的转动着魔方,与地垂直的四个面,已经有三个面都对齐了颜色,只差最后一面,他们应该就能享用餐厅的任何食物了。可是,这最后一面却是有点难为他们了,无论他们怎么转,总是差那么一个小块有着误差。狂人看着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还是不能完美交差,嘴角抹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楚河笙愤恨的瞪着赛狂人,她现在笑,大概是不知道这魔方不但需要智慧,也需要启动魔力吧?只有二者完美的契合道一块,这魔方才能听话的转动。哼,还不知道谁嘲笑谁呢?
背后,餐厅的门支呀一声响起,罂粟公主的眸子顿时射出一抹异彩。赛狂人不用看后面,便知道他们又来了一个帮手。
若千寒经过狂人的身边时,一只手欺在她肩膀上,用力,狂人的一边肩膀倾斜了过去。若千寒转过头,想看看她吃痛的表情,奈何狂人云淡风轻的表情上,不露半点痛苦的痕迹。若千寒得寸进尺,加了一分力,狂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抽搐带来的震动,却还是对着若千寒云淡风轻的笑。若千寒恨恨道:“看不顺眼的东西,统统都扔到外面去,是吧?”
狂人一怔,这话,不是昨天打扫冥夜别院时她吩咐紫言他们说过的话吗?原来,他就是——冥夜别院的主人?
“若大哥,你来了?”罂粟公主冲若千寒招手,若千寒这才松开了欺在狂人肩上的手。大踏步走到魔方面前,观察了那么一瞬,然后玉手轻轻的转动一个小块,奇迹发生了,原始的魔方呈现在众人眼球下,餐厅内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
赛狂人走上前,讥诮道:“还不算太笨。”
若千寒本来端上美味佳肴要去远处寻找座位,听到狂人这一声讥诮,脚步就顿住了。将菜盘子就近放在餐桌上,然后操着手,定定的看着狂人的表演。
楚河笙盯了盯赛狂人,又瞄了一眼若千寒,最后嘴角努出一抹坏笑。大手在魔方上一抹,魔方的原始顺序彻底被打乱了。
餐厅的学生都注视着赛狂人,在第三界,如果应付不了一面魔方,可就得饿肚子。他们是在好奇,会不会有凡人因为饿肚子而死在三界美食云集的第三界。
楚河笙满意的看着完全混乱的魔方,然后指着赛狂人,大模大样的命令道:“你,如果成功合成了其中一面魔方,我就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部转让给你。如果,你不能合成一面,那——”苦思着——
餐厅的学生大声附和道:“滚出第三界。”
楚河笙顺应民意,道:“如果你没有食物,与其在这里坐等死亡,还不如滚出第三界。”语毕挑衅的觑着狂人。
狂人轻笑,环视了一眼餐厅内那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当她目光扫过罂粟公主时,她那张美丽得无以伦比的脸庞不知为何让她的心不安的跳跃了一下。
若千寒也佯装一脸无害的打量着她,还故作好心的劝慰她:“赛狂人,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话,就应该拒绝这个无礼的要求。”
赛狂人原本聚焦在罂粟公主身上的注意力,被若千寒成功的转移。火焰燃烧的怒目,狠瞪着若千寒。他竟敢蔑视她?赛狂人讪讪的走近他,走近,立正。抬脚,对准目标,狠狠的剁了上去,若千寒抱起脚龇牙咧嘴的嚎叫起来。
“哎哟——”
再一次,她竟敢对神族的人无礼?
赛狂人闯祸后,肆无忌惮的转过身,慢慢的走近魔方工作间。紫言小白小舞赶紧挪步上去帮忙,事实上,当他们翘首苦寻玄机时,狂人已经动手了。动作麻利,毫不停滞,三下五除二,四面魔方,全部恢复原始画面。
若千寒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楚河笙呆了——
罂粟公主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餐厅的学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智慧的女子,谁不钦佩?
工作间前面的餐台上,摆满了各色的美味。赛狂人徐徐回头,紫言他们会意的端起美食,大模大样的向窗边的餐桌走去。赛狂人经过若千寒的时候,昂首挺胸,发出了嗯哼一声,轻蔑,狂妄之极。
若千寒抱着脚的手,赶紧的放下来。这个女子,对他而言,可真是一个祸害,只要有她在,他就无时无刻不提醒吊胆,害怕她不经意的赏他一巴掌,冷不防的刺他一句,又或者,狠狠的跺他一脚——直到狂人越过他身边,他的心,才松了口气。
掠过楚河笙的身旁时,狂人顿住了脚步,轻蔑道:“记住,有时候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得靠这儿——”手戳了戳楚河笙的脑袋,呆若木鸡的楚河笙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甩开狂人不老实的手,怒喝道:“赛狂人,别得意得太早。”
赛狂人和紫言他们找了餐厅最大的餐桌坐下来,美食堆积如山,几个人饿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的享用一餐。那边,罂粟公主和若千寒用餐的动作优雅华贵,这边,赛狂人狼吞虎噎也有她的痴狂,两边人马终于暂时的消停斗气,各自享受着美味果腹的快乐。
楚河笙却不一样,就算坐到餐桌边上,依然是愤恨的眼神瞪着赛狂人。若千寒睨了一眼心怀愤怒的楚河笙,笑道:“愿赌服输。”
罂粟公主瞪了一眼楚河笙,楚河笙这才不好意思的拿起刀叉,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然而,对于狂人来说,这辉煌的时刻总是太匆匆,刚刚饱餐了一顿,摸着滚圆的肚子露出知足的笑容,却殊地从天而降两个人影,直直的落到她面前,吓得毫不设防的狂人向后一卧,差点跌倒在地上。
两个晦涩不清的人影落定后,终于现出了清楚的面容。一个人穿着白色的袍子,另一个人穿着黑色袍子,白袍子手执钢鞭,黑袍子吐出长舌头。狂人一身冰激凌,醒目一瞪:“黑白无常?”
餐厅的学生开始私语:“黑白勾魂使者怎么来了?”“赛狂人犯了什么罪?”
狂人听着周边的人议论纷纷,自己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虽然,虽然她确实不是一个踏实安分的人,但是她也没有杀人放火,凭什么勾魂使者冲着她而来?
“赛狂人,跟我们走吧。”勾魂使者异口同声的命令道。
赛狂人猛地向后跳出一丈多远,离这两个瘟神远一点她比较心安。立定后,镇静自若的质问道:“凭什么?”
“你犯了两宗罪:一是扰乱了冥夜别院的治安;二是虐待兽厩的小兽们。”
狂人耷拉着脑袋,“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这个?”不会吧,第三界的律法这么严苛?看来是时候该改改的了。
黑勾魂使者伸长舌头,向狂人卷来。狂人本是自幼习武之人,对周围不利的刺激有着相当敏锐的条件反射,故当那大舌头一接近她时,她根本未曾想过后果,从腰际麻利的掏出左轮手枪,砰一声,对准那大舌头就射了去。黑勾魂使者的舌头即刻就产生了一个大窟窿,疼得他缩回舌头嗷嗷直叫。
“啊——不得了——”餐厅的学生叫了起来,有三两个学生已经奔出餐厅外。“快去找院尊大人。”
而罪魁祸首赛狂人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目瞪口呆的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勾魂使者,不知所措。
白勾魂使者怒瞪着狂人,气呼呼道:“兽厩的小兽吃了你配制的饲料,如今个个都上吐下泻,好些兽类有中毒的症状。院尊大人令我们来抓你回去审问,你不但不束手就擒,还激烈反抗,现在,我可以按照学院违抗者可先斩后奏的权利,勾掉你的七魂六魄。”
赛狂人的脑袋顿时一片刷白,随即又尴尬的笑。靠——TNND,他干嘛不早说?她还以为只要黑白无常一来,她准会没命?原来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啊?
很快,学院的高层领导人物都到齐了。院尊带头,阳舞和莱尔斯、卡门还有一大群狂人见也未见过的教授们,火速的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到案发现场。
阳舞检查了黑勾魂使者的伤势后,勉为其难的对院尊禀道:“咳——还好,伤势不重,服用了药老的妙药后,相信能重新生出肌肉组织,恢复完整。”
院尊白了一眼阳舞,都一大窟窿了,还不严重?显见阳舞又包庇罪犯的心理。
阳舞识趣的退后,院尊走到狂人身边,脸色灰黑灰黑的,“赛狂人,你——”气得说不话来。“你还要我怎么说你?你先是殴打——”神帝二字不敢说出口,只好改口道:“你殴打学生、扰乱环境、还毒害小兽。真是其罪当诛。”
紫言在一旁委屈巴巴道:“我们家狂人没有下毒哩!”
狂人白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他们怎么说吧!”
院尊气结,她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在栽赃她吗?
阳舞见势可趁,插进话来,“赛狂人,如果你没有下毒,那你可以当着全部人的面立个誓吗?”
赛狂人笑道:“誓言,有用吗?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怎要才能相信我?”
院尊想了又想,看看远处正品着美食的若千寒,昨夜,他向他控诉赛狂人的暴行;又看看黑勾魂舌头上那一大窟窿……如果轻饶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凡女,他如何向民众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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