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狂人这才知道,之前若千寒的种种表现,原来都是有心救她。不过——赛狂人忽然惊奇的嚷起来,“啊,你和金——宫主认识啊?”
若千寒没回答她,兀自往前面走着。这样走了一段时间,赛狂人实在憋不住了,又忍不住问,“喂——神帝,我们这是去哪里?”
“止水泊。”
“啊——不是让罂粟他们去找了吗?哦,你不相信她?”
若千寒顿住脚,转过身狠狠的捏住赛狂人的下巴,却是笑里藏刀道:“如果你不希望三天后去阎王爷哪儿报到,你最好确保三天内能找到红雨母石。”
赛狂人狐疑的盯着他,若千寒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凝眉,“你为什么那样看我?”
赛狂人质疑道:“你不是神帝吗?神帝是万能的呀?你不是说最后帮我一次吗?”
若千寒的脸顷刻间就黑成包公脸了。
赛狂人见势不对,侧着身子从若千寒身边掠过,一边很有心计的转移话题道:“去止水泊,为什么不直接按魔轴之门的禁门?”
若千寒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去,赛狂人又加了一把火。若千寒此时是眉心发黑,脸色也相当不好看,愠怒的指责道:“禁门?你也知道那是禁门?赛狂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门是你不敢闯的?”
赛狂人知道他还暗指了她擅闯帝宫门那件事,自知罪孽深重,遂埋下头不说话,此刻,沉默是金。
若千寒十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来到炼药宫,赛狂人双瞳放大,又惊叫起来。“怎么来这儿了?”
若千寒悠悠道:“你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赛狂人冲他的后背吐了吐舌头,然后老老实实的跟着他来到药手之门。本来这儿是她的地盘,如今她却跟只哈巴狗一般,看人眼色,心里自然窝火。
若千寒到达药手之门前便不走了,而是吩咐赛狂人,“开门。”
赛狂人眼里闪过一抹惊愕,却还是恭恭敬敬的为他打开了药手之门。若千寒进了药手之门后便直奔水印墙而去,站在水印墙面前,若千寒的秀眸不知为何就湿润了一些,赛狂人分明看到,他眼里一团晶莹濯濯发亮。当水印墙的画面切换至金药老时,若千寒对着画像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抬头看着水印墙,眉心轻蹙。转过头睨着赛狂人,“水印墙上的药谱呢?”
赛狂人的惊愕更甚,神帝对炼药宫可真是很熟悉啊。虽然心里有着种种疑问,但是赛狂人知道自己不该表现出一丝丝好奇。遂坦然道:“被我抹掉了。”
若千寒的黑色瞳子顿时就变成了栗色,“为什么那么做?”有些生气。
狂人解释道:“水印墙上的药谱,并非长宫主想刻上去的毕生成就。长宫主想要镌刻上去的,是他的最高成就第十部药谱。但是,那部药谱不翼而飞,二宫主误将第九部当成第十部镌刻了上去。这个错误,我一定要把它纠正过来。”
若千寒凝视着赛狂人,她的放荡不羁,玩世不恭荡然无存。提到金宫主的时候,她的双眸射出坚毅的光芒。若千寒有些许震惊,或许,三宫主继任炼药宫的宫主之位,并非偶然。
若千寒推开水印墙,水印墙下水波浮动。若千寒道:“这里是通往止水泊的入口,跟我来。”若千寒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水波中。赛狂人惊讶于自己从未发现的一隅,用脚板探了探水波,竟是软的,是真正的水纹,于是跟着若千寒跳入水中。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完全黑暗后,他们进入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这里的空间与第三界一样,四维度,而且仰头便能望见日月星辰。赛狂人惊讶于头顶上这些看似实体却透明的构筑物,很是惊叹。不过让她愧疚的是,止水泊的天空,没有飘落红雨,所以止水泊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腐朽的糜烂的气味。看来那个雨王没有大放厥词,就因为她的一个不经意的举措,就为止水泊酿造了这么大的苦果。
“红雨母石在哪儿?”赛狂人问。
若千寒轻蔑的笑道:“怎么,良心发现了?知道做错了?”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要是他不是神帝,她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若千寒道:“红雨母石踪迹不定,所以我才叫罂粟公主他们帮你。罂粟和楚河笙会从第三界的北口进入,他们收索的范围在北边;花仙子他们会从南口进来……”似乎懒神经犯了,忽然就住了口不说话。只是盯着赛狂人。赛狂人倒也开窍,顿悟之后声情并茂道:“哦,我知道了,罂粟公主的四大护法从西口进入;而我们从东口进入,这样就能为红雨母石布下天罗地网,让它无法从我们手上逃之夭夭。”
若千寒冷不防泼了她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红雨母石是女娲补天时弃而不用的顽石,它身上怨气很重,一般人不但见不到它,反而还会被它伤害。你想找到红雨母石的话,除了尽心竭力外,还应跟上帝多做祈祷。”
赛狂人质疑的盯着若千寒,叽叽咕咕道,“不是说神帝是万能的吗?”似乎为了报复,狂人忽然嬉笑起来,“不知道你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你自己都拿不起来的石头?”
若千寒知道她故意讥诮她,不过想到适才她得知自己的神帝身份后显得如此拘谨和不适,反倒让他颇为失落。如今经过这么短暂的时间她的不拘小节的作风便故态复萌,他反倒释怀。毕竟,众星捧月的日子他过腻了,开始喜欢有人跟他抬杠跟他对抗的生活。为了不抑制赛狂人的天性,若千寒也就不羁道:“如果我是万能的,那你会怎样?如果我不是万能的,那你又怎样?”
狂人扁扁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如果他不是万能的,她肯定跟他算一算那系列鸡毛蒜皮的口舌帐。当然,如果他是万能的,那就另当别论。她就睁只眼闭只眼吃个哑巴亏算了。
“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动谁的念头都不应该动我的念头,不是吗?”若千寒斜睨着赛狂人,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她那张脸,无论多么清纯动人,那双瞬息万变的眼睛也会出卖她的狡诈阴险的内心。
赛狂人逼视着若千寒那双似笑非笑的美眸,他这么说,分明是在提醒她,于公于私,她都不该将他防御得那么紧。但是,她能相信他吗?虽然他是神帝,而且屡屡救过自己的性命,但是谁又知道,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和她会不会有什么过节呢?毕竟,他和那伙人走得那么近。她没有理由去相信他。亚父说过,进了第三界,千万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她和其他人狠狠的隔绝。
“我又没有说什么。”赛狂人将自己的揣测藏匿起来,目光望向其他地方。
若千寒摇摇头,对于赛狂人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他倒是屡见不鲜,也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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