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噙着眼泪,罂粟点点头。
重楼别院。楚河笙操起双手倚在门边,看到罂粟笑若春风的走来,楚河笙的脸上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有喜事临门了?”
罂粟狠瞪他一眼,压低嗓音怒斥道:“要你管。”罂粟径直掠过楚河笙向大厅正前方的座椅走去。楚河笙就一直抱着手,尾随其后,“你处心积虑的要他爱上你,莫非成功了?”
罂粟重重的落座到椅子上,恶狠狠的瞪着楚河笙,忽然严峻的面庞舒展开来,轻笑道:“你就等着瞧吧,他会娶我的。而且会很快。”
楚河笙从壁上取下魔剑,抱在怀里,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我一直都在等着看你的结果。”
“你又去哪儿?”罂粟问。
楚河笙头也不回道:“去筹备一份大礼,作为你新婚的贺礼。”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她永世不得轮回。”罂粟咬牙道。
“最毒妇人心。”楚河笙笑道。然后迈开步伐走了。
人界。
此刻,无际苍穹的西方,被落日的万丈红霞染红,夜幕前夕的曙光,显得静谧而神圣。
在沙漠与绿洲交际的地方,是一片宽阔的茵茵绿草地。草地上,静置着一只木棺,木棺旁,还坐着三个人。那最右边的人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其余二人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说,人都死了,这时间也去了个把月了,他奶奶的沙漠,绕着我们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若是不处理了这具木棺,只怕再过些时候,人都腐在里面了,难道我们要抬着一具留着尸水的木棺走吗?”那最右边说话的人忽然站起来,跺脚道。
另两人还是沉默着,齐齐叹了一口气。
那人于是又说话了,语气较之先前更加急切,“喂,我说你们两个,平日里注意挺多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全都哑巴了?”
沉默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抬起头来,想了想,倒是颇为干脆道:“依我说,人都死了,还折腾她做啥?与其长途跋涉送个腐尸回去,不如就着完整的安葬在此地吧?”
此话一出,那一直沉默的人就厉声反驳道:“不行不行,我答应过狂人的爷爷的,无论入会也要把她带回家。赛老爷子交代过我,说他会等着孙女回去的。他还说,倘若狂人遭遇不测,那他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你们说,赛老爷子给我们这么多好处,我们怎么能空手而回,却只带给他一个惊天噩耗呢?”
三个人于是又一阵沉默。
说起这三个六神无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长伺狂人的紫言、小舞和小白三人。以前有狂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三个人都还能高枕无忧闲散着脑袋过清闲日子,如今狂人仙逝,这三个人遇到了难题便全没有了主意。耗在那儿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眼看天幕全部暗黑了下来,小舞瞥了一眼木棺,伸了个懒腰,道:“天色晚了,看来今天只能在这里住宿一晚。明早我们赶早启程吧。”
紫言白了他一眼,“这一路上你不是喊累就是找错路,你看我们耽误了多长的时间啊。”
小白这回很是替小舞说话,“这也不能全怪他,这沙漠这么大,能走出来已经是万幸。”
紫言走到木棺前,伸长脖子嗅了嗅,将手搭在木棺上,道:“奇怪,这狂人已经死了这么久,沙漠的天气又这么炎热,可是全闻不到尸骸腐化的味道。”
紫言嗔了小舞一眼,“那是木棺密封得好,再说,这木棺的材料是我们从第三界偷偷带出来的,自然不能和人界的木头比。要换了人界的木材做的棺,只怕这会狂人的一滩尸水全流出来了。”
小舞缩回搭在木棺上的手,警惕道:“你说,狂人死的多惨啊,她死后会不会因为怨念很重而化为厉鬼,舍不得我们而陪在我们左右呢?”
紫言和小白殊地就脸色黯淡了。他们也不是害怕狂人化为厉鬼,而是小舞一提到狂人死得很惨,他二人就想起那日狂人奄奄一息的飘在空中,在空中飞啊飞的,飞了好久又重重的一声坠落在地,只怕狂人摔得五脏六腑全破了。狂人平日重情重义,对他们又好得没话说,却落得如此下场,怎叫他们不心痛?
紫言走到木棺前头,抬起木棺,木棺就倾斜起来。紫言说:“走吧,狐死首丘,叶落归根。我们不能让狂人葬在他乡。”
小白点头,麻利的将小舞推开,便走到木棺后面,抬起木棺。木棺平衡后,二人很默契的向前边漆黑的森林里走去。
小舞杵在后头,丈二莫不着头脑,咕哝道:“我说错了么?”小舞接着环视了一眼四周,四处漆黑,似乎要把渺茫的他吞噬,小舞就怯了,赶紧踉跄着跟了上去,一边喊道:“喂,天都这么黑了,这路又这么难走,你们就不能歇息一晚吗?”
紫言道:“我们得抓紧时间,走出这密林,要是能够顺利的进入人界,我们就能想到办法与赛老爷子联系。”
小舞硬起头皮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约快近午夜时分,许是累了,又或是困了,紫言回头问小白,“你就不能多出点力吗?”
小白委屈的吼道:“谁偷懒了还说不定呢。我抬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你还责怪我没出力气。”蓦地一愣,惊奇的望着紫言,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暗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小舞已经跟上,一边还心悸的说:“这块地好阴森啊。”
紫言和小白早已觉察此地藏着古怪,那木棺放佛被一股强大的地心引力吸引着向下坠。二人虽然嘴上不说,却加快了步伐,希冀早点走出这块诡谲的地方。
可是,诡谲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当紫言和小白他们抬着狂人的木棺飞快的向绿洲外奔去时,却发现面前是一片沙漠。
“怎会这样?”紫言望着小白那双在黑漆漆的夜里依然闪烁着光芒的眸子说。
小白道:“我们从北进入绿洲,出南边是沙漠,干脆向西边走。”
于是他们又顾不得疲惫马不停蹄的向西边走去,然而走了一个对时,发现前方依然被沙漠阻扰了去路。
眼线,只有东边未走了,可是几人心里都明白,这地透着古怪,还有一种不能言喻的阴鹭的恐怖,恐怕东边也是沙漠。果不其然,当他们精力疲惫的抬着木棺走到东边时,发现结局完全一样。
“说了半天,我们根本没有走出沙漠,这块地只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紫言颇为失望,回头对小白道:“累了,歇息一会吧。”于是二人不约而同的蹲下身子放下木棺,然后坐在一旁以手代扇,给自己扇起风来。
小舞在一旁魂不守舍的来回踱步碎碎念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沿着沙漠的东边走了七七四十九天,好不容易走出了沙漠,你们看这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的,可怎么却是一片沙漠的绿洲啊?”
紫言瞪了小舞一眼,“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没看见我们正烦着吗?”
小舞咕哝道:“这怨你,要听了我的话,将狂人早点安葬下地,也就不用折腾了。抬着一具木棺怎么走得快嘛。”
小舞顺手轻拍了木棺一掌,算是小小的出一口怨气。谁知那木棺竟剧烈的抖动起来。紫言喝道:“小舞,你敢对狂人不敬?”
小舞早被木棺的剧烈反应吓得躲闪到小白身后了,一边探出个脑袋,惊惶颤颤道:“我没有,那木棺……木棺自己动起来了。”
小白嫌恶的将小舞拉出来推到木棺旁,喝道:“你不动它,它怎么会自己动?”
小舞被小白推到木棺旁,冷不防又碰着木棺了,那木棺又一次剧烈的抖动起来。
小舞吓得赶紧爬回小白身边,一边指着木棺道:“你们看,你们看,是它自己在动。”
小白和紫言却不以为然,但是为了安抚胆小如鼠的幌子,小白亲自走到木棺前,帖耳听了听,毫无动静。愤愤的瞪了紫言一眼,小白回到原处,学着紫言躺在地上,不消一会便呼噜睡去。
小舞在小白和紫言的中间挤了个地,躺在他们二人的中间,张口想说话,紫言和小白却不约而同的背转过身,无奈他只好闭口,睁着眼胆惶惶的度过每一秒。
黑,笼罩着这片神秘的绿洲。从天空望下去,这片绿洲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把一切吞噬。绿洲外,渐渐的萌发出光亮,从天空倾泻而下的白光似乎丝毫近不了绿洲的领域。绿洲,似乎永远都是黑暗。
木棺,再次动了动。
“十三,十三……”
……
狂人觉得自己的眼皮好重好重,重得全然没有力气扒开一丝丝。隐约中,耳畔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久违的天籁声,这个声音好轻好轻,轻的放佛在空中飘飞的柳絮,没有依托。
他在叫十三?
他的呢喃声里是那该死的与生俱来的霸气,还有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怀璧?九师哥?
“十三,你在哪儿?”
……
狂人忽然感受到,眼前有一双凝脂一般的玉手如魔幻一般在闪动,那曼妙的五指一闪一动之间,便有千万的影像滋生。一股清凉的感觉立刻游走在狂人的四肢百骸之间,狂人觉得自己那些粉碎的六腑在慢慢的恢复,获得了重生。连无力的四肢也有力气动了动。
狂人的脸上,有一滴清凉的泪,润湿了她凝脂般的肌肤。
是怀璧在哭吗?
不,怀璧才不会哭呢。他的气场永远都那么强大,怎么可能为了倾城而掉眼泪?
可是,狂人脸上的泪,是真真切切的湿润。
赛狂人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是想着:“我一定是太想念九师哥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象……九师哥死了,他死了,怎么可能会想我呢?”
“十三,如果你活着,如果你能感应到九师哥,你就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狂人泪眼婆娑,就算这是幻象,她也不要怀璧师哥这般绝望,她好像张开嘴,轻轻的呼唤他,可是,她没有力气,一点力气也没有。
“师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亚父,对不起死亡之魂所有的师兄们。因为我的愚蠢,而丢掉了来之不易的性命!”赛狂人默哀着,希冀天堂所有的人,能听到她的忏悔。狂人好想哭,可是没有力气哭。
“九师哥——”
怀璧的声音,不知为何忽然就消失了。狂人想喊,可是喊不出,最后,狂人绝望的,任凭思想放空,麻木的躺在木棺里。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赛狂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轻盈了起来,尝试着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只听砰一声,木棺被震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声响将紫言他们震醒,三个人抱头鼠窜到一颗大树后呆若木鸡的看着木棺里走出来的一个披头散发全身白素的女鬼。
“啊——”紫言吓得五指全部塞在嘴巴里,却还是发出恐惧的呻吟声。
“是狂人么?”小舞试探着问。
小白说:“是狂人的鬼魂。”
赛狂人扒开脸前的长发,只露出一双慧黠的眸子。看见这三个混蛋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就故意张牙舞爪的跳起僵尸步向他们跳去。“你们下来陪我吧,这里的油锅好烫,烫的皮肤一层层的掉,我好可怜啊,你们下来陪我吧。”
“啊——她被打进第十八层地狱了。”小白惊骇的说。
紫言颤巍巍道:“叫她以前别做那么多坏事,她偏偏不听,现在可好,进十八层地狱了。死了都不知道悔改,还要拉着我们去陪葬。”
狂人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跳到他们面前,捏紧拳头一个给了一个火爆栗子,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混蛋,我死了就落井下石是吧?”
小舞觉得狂人带给他的触觉很真实,不似鬼魂。遂惊喜的欢呼起来,“狂人,原来你没死?”
紫言拉着小舞,“明明是鬼,你可千万别上当,小心她趁机带你下地狱。”
小舞瞥了眼已成碎片的木棺,道:“什么鬼魂?狂人明明还活着?要是死了,尸体何在?”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小白和紫言纷纷觑了一眼木棺,是啊,没有尸体,狂人从木棺里蹦出来的,应该是死而复生,又或者是?
“不会是诈尸吧?”紫言小声的嘀咕道。
狂人用手摸了摸紫言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吧?”一股温热传入紫言体内,紫言这才大叫起来,“狂人没死,真的没死,她的手有温度哎。”
关乎狂人死而复生这件事,几个人包括狂人自己都觉得很玄。狂人制止了几个人的喧哗,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死而复生。”
赛狂人大踏步走到木棺原先置放的地方,警惕的盯着小舞他们,道:“我躺在木棺里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小舞他们俱是愣头愣脑,全然不解狂人的用意。狂人心里便了然,原来适才的九师哥真的是幻象,他没有来,永远也不会来了。狂人对小舞他们粗粗解释道:“好像是有人救了我,只可惜我没有见到这救命恩人的脸。”
狂人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她救的自己吧?”
小舞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几步,小声道:“狂人,这块地透着古怪,我们抬木棺的时候,觉得木棺特别的沉。”
紫言立即抱胸抖擞起来,“是呀是呀,自从进入这块绿洲后,我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小舞细说道:“不尽是这些,最奇怪的是,这块地乃沙漠绿洲,可我们无论置于绿洲的任何一处,都能在精确的一个对时里找到沙漠。”
狂人一笑置之,忽然跪在地上行了一个膜拜之礼,喊道:“天不亡我,他日我大仇得报,一定日行一善,以报今日之善果。”
小舞等人都觉得狂人这举措挺荒诞的,但是狂人素来行为乖张跋扈,也就不觉稀奇。反倒是狂人一番膜拜之后,笼罩在绿洲的黑暗蓦地抽离,刺眼的阳光立即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只觉得身体恍惚中失重了一般,眼前的刺眼阳光渐渐变得绚白,眼皮一阵刺痛。
一阵后,各种不适消失。狂人他们才慢慢的扒开眼皮。眼前的景色显然亦非先前的绿洲,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熟悉。
“这么会是这儿?”小白嚷道。
“炼药宫?”
狂人从地上爬起来。炼药宫的水印大厅不复当年的光华濯濯,角落里布满蛛网,空气中还透着尘埃,在光束下轻浮着。
“炼药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狂人将药手之门推开,偌大的炼药宫,庭院里树木萧条,地上残雪堆砌,通往外间的悬梯上,没有人来人往。冷清,凄惨,是炼药宫的新景象。
“怎么会这样?”狂人的眼,不知为何就湿了起来。
水印墙上,药谱一页一页的翻过,金药老的头像,被尘埃模糊了面容。
狂人的拳头捏紧,青筋暴突,然后重重的击在水印墙上。水印墙水纹剧烈的波动起来,如巨大的涟漪,一浪追打着一浪。而后归于宁静。
紫言跑出水印大厅,掠过萧条寂寞的庭院,然后冲进炼药宫的炼药房,不知道从哪里揪出来一个碾压工,不多时便一起来到狂人身旁。
那名碾压工见了宫主,意外之至,怯怯的就跪了下去。“宫主饶命,饶命啊。”原来他以为宫主已死,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必然是宫主的怨念凝结成的魂魄。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狂人奇怪的问。
“我一心想要当一名药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炼药宫却会遭致灭宫之祸。我不甘心,遂躲在炼药宫里偷偷研习药理。请宫主网开一面,饶恕我的小命吧。”
狂人唏嘘一声,手在空中一探,一本药谱便跃然手上。狂人递给那名碾压工,道:“这是炼药宫的第九部药谱,你拿去好好研习吧。”
那碾压工双眼迸射出精光,如获至宝一般接过来,对着狂人连连鞠躬,“多谢宫主。”
“炼药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狂人环视了一眼萧条的炼药宫,难过的问。
那碾压工得了宝贝,回答问题就格外的积极认真,“宫主有所不知,在您出事不久的某一天,炼药宫忽然就刮起了一阵怪风,将宫内的景色吹的乱七八糟的。更怪的是,自那怪风以后,宫内是天天出怪事。药手们莫名其妙的失踪,隔了一段时间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可是却失去了头颅,全身干皱,仿佛被吸干了精血。其余侥幸幸存的药手都逃命去了。”
“其它宫可有同样怪事发生?”狂人大骇。
“小人一直藏在碾压房,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你先下去吧。”
第11章噬心毒咒
打发走了那名碾压工,狂人陷入了深思。紫言一直斜眼示意小舞,还压低嗓音嘀咕道:“早知如此就不该回来。”
赛狂人忽然给紫言一个火爆栗子,然后推开紫言向炼药宫外走去。
“狂人,你去哪儿?”小舞等人赶紧跟上。
炼药宫外,与炼药宫一般萧条。
整个第三界,都冲刺着一股怪味。
穿梭在第三界各个角落里的人群,都有着一张僵硬的毫无表情的脸。他们行动迟缓,脸色苍白,他们手上的,背负的武器都沉重得将他们的脊背压得微微弯曲。那几不可见的曲度,如一条坑洼的公路,武器在上面颠簸着,偶尔的,剑与鞘分离,露出了铁锈色的剑刃。
狂人眼一皱,拉起紫言等人闪入另一侧。躲在一根大石柱背后,狂人小声的嘱咐道:“看这些人仿佛被人摄取了心魄,你们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先回炼药宫等我,我去去就回。”
狂人语毕就闪入了一条小径中,左右两边的参天大树,藤蔓绿篱,将她娇俏的身影立刻掩住了。小舞嘟起嘴目送着狂人园区的背影,埋怨道:“就爱出风头。”
魔力宫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死气沉沉,以前总是热热闹那的竞技场,如今空有高台,围着高台的石柱倾泻坍塌,颇为寥落。狂人想起了自己初次上高台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不懂魔力的凡女,她甚至不敢展露自己的身手,屡屡受限于人。她有些不明白她这么敢爱敢恨敢拼命的人,怎么可以做到那么隐忍?
隐忍的结局似乎并不那么美好,她被若千寒欺骗,被罂粟一掌要了命,差点魂断当场。
我赛狂人终究是福大命大,我又活着回来了,是不是有些人该失望了?
赛狂人驻足在竞技场外,嘴角忽然就盛开了一朵毒药般的笑庵。
狂人绕过魔力宫,又来到兽厩。她还看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石化公园。她惦念着那只玄幻飞龙,上次分别时,她和它多少曾经相依为命过,虽然她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但是那幻龙一身的宝贝是让狂人这种贪欲很强的人十辈子都忘不了的。如今,第三界今非昔比,那些飞扬跋扈的人如今都被人摄取了心魄,如木乃伊一般活着,不知道飞龙有没有逃过此劫。
狂人见到了玄幻飞龙时很是吃惊。幻龙被一块巨大无比的冰块冻结了,通过透明的深蓝色的冰块,狂人看见了石化的玄幻飞龙。她有些不明白,飞龙石化了,为什么还要用冰块压制他?她莫名的心疼起来,抚摸着飞龙背上的冰块,冰凉刺骨的冷激出了她的眼泪。她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你也算是和我一类的人,不受拘束,飞扬跋扈,到头来还是落得被囚禁的下场。”狂人不想死,但是她却死过了,幻龙不想失去自由,但是他却被囚禁了。狂人为他们同病相怜的命运感叹道:“我能死而复生,你就能重获自由。”离别时,狂人在冰块上镌刻了四个大字:苦尽甘来!
她听说过,陆洲天师的幻龙来自于离恨天,那个时候他就被离恨天九重的冰块冻结住,是天师凭借神力施放了他。幻龙生性狂野,不受拘束,却偏偏对离恨天的巨冰无可施计。
只是今日,不知道又是谁,搬来离恨天的巨冰,将他打回原形。
“你放心,我一定救你脱离苦难。”狂人走出十几步,蓦地回头,喃喃道。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了。
她没有看见,玄幻飞龙眼角噙着惺惺相惜的泪花。
狂人忽然想起了若千寒,她想他既然是天洲的神帝,应该有能力挽救第三界的这一场罹难。可是为什么,他却眼睁睁的看着第三界遭此罹难?
她就知道他是一个伪君子,言而无信的小人。
见到了他,她一定要向他讨回公道。上次,就是因为他,她才会“死”的那么惨。
一边愤愤的想着,脚步却不自主的移向了冥夜别院。路上,狂人见到了阳泗舞。花仙子和李罗刹不知为何没有和他在一起。狂人有些惊喜,上前追喊:“阳泗舞。”
阳泗舞却像没有听见一般,兀自走着自己的路。
狂人急了,上前就去抓他,可是一捞,发现她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是透明的?
狂人惊慌起来,又抓了一次,可是她的手没有触摸到实物的感觉。狂人忽然就害怕起来,她想起自己在沙漠绿洲里,紫言他们把她当鬼一般躲着。她可是从木棺里蹦出来的,紫言还说,她已经死去了四十多天了。能够苏醒过来,真是世界上最稀奇的事情。
狂人拼命的跑,跑,忘记了自己要去找若千寒报仇的事情。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狂人就放声痛哭起来。
“你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了?”一道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狂人讨厌别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抬起头没有好气道:“滚。”
“完成了任务,我自然会走。”那人说。语气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的,就跟老朋友聊天一般闲散。
狂人恨死了他,抹了脸上的眼泪,抬起头道:“要打架是不是?来吧,你以为我怕你啊?”一边说一边摆出一个气腾腾的架势。
然后就看见两道人影,如风一般向对方刺去。然而,没有交集。狂人穿过了那人的身体,那人的魔剑丝毫伤不了她。
两个人都一愣。狂人气鼓鼓道:“你那什么破剑?”
楚河笙皱眉,狐疑的打量着赛狂人。然后问:“你见过什么人?”
狂人一怔,“那就多了,紫言、小白小舞和第三界那些无足轻重的人。”
“我的魔剑竟然伤害不了你?”楚河笙貌似还处在巨大的惊骇中。
赛狂人嘟起嘴不满道:“魔剑能置人于死地几次啊?”她都死一次了,难不成还要她死第二次?
楚河笙奸佞的笑道:“这把剑,能让人变成鬼,鬼变成魂,魂变成烟,烟变成气。”
狂人错愕,如果楚河笙这把魔剑有这等魔力,为什么面对她却失效了?究竟是魔剑发生了意外,还是她?
是谁护住了她的魂魄,让她没有魂飞湮灭?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这等护佑她?
“下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楚河笙急于回去复命,匆匆着就走了。
赛狂人拍了拍手,倒头便睡在草地上。
炼药宫不是她的地盘了。
她也不能纠缠着紫言他们不放手。会吓坏他们的。他们胆子那么小。
等了许久,小舞他们也没有等到狂人的归来。几个人有些担忧,便决意出去找一找。走出炼药宫,却不期而遇上罂粟那伙人。小舞登时眼就红了,要不是她,狂人才不会有那么惨的一劫。这个女人,心比蛇蝎。
本来见着讨厌的人,躲一躲,避一避,活着不理不睬,也影响不了多大的心情。偏偏有些人,你不找她,她却找上门来。
罂粟和若千寒显见是看见了他们,正走向他们这边。小舞拉着紫言小白,道:“我们走,免得惹上一身骚。”
罂粟气极,星眸一瞪,最后却还是好脾气的隐忍了下去。冲着紫言他们的背影喊道:“如果你们不想赛狂人发生了什么事那就走吧。”
紫言他们殊地就顿住了脚。紫言愤愤道:“老大又怎么了?我就知道不该放她一个人出去野游,你们看吧,才半天的时间就又惹祸上身了。”
“事情没搞清楚前别乱猜。”小白骂道。
三个人折回罂粟前,罂粟得意的笑道:“怎么,不走了?”
“废话少说,我家狂人呢?”小舞气腾腾的问。关乎眼前这个女人,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没法对她像对其他女人一样有好脾气,有包容心。可能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她是怎样残忍的对狂人的吧。
罂粟上前一步,依然好脾气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舞虽然不解因事故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认真的将罂粟打量了一番,然后夹枪带棒道:“是不一样,表情僵硬,跟木乃伊一样。不过,这也不奇怪,那些没有心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啊,小白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听说,以前的人死了,如果把心掏出来再埋下去,千年后出土的木乃伊怨念就特别重,心肠狠得杀人不眨眼的。”小白添油加醋的讽刺道。
罂粟依然是好脾气,只是指着远方的人循序善诱的问:“那你们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和以前不一样啊?”
小舞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些过路的人,一个个都表情僵硬,行动迟缓,宛如木乃伊。小舞方才醒悟,原来罂粟并非跟他们开玩笑的,必有重要实情要告诉他们。也就收敛了不羁,严肃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回是若千寒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天籁,“你们长期跟一只怨念深重的僵尸在一起,你们的双眼已被蒙蔽。所以你们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僵尸王朝的幻象。我要为你们除掉瘴气,你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语毕若千寒的手在紫言三人的眼前一一一晃,他们的眼前一道亮光抽离,然后再睁开眼看世界时,一切恢复了原来的生机勃勃。
第三界,原来什么都没有变。变得其实一直是他们自己。
小舞呐呐道:“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我们和一直怨念很深的僵尸长期处在一起,可是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和谁接触——”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是狂人,原来狂人已经——死了。
待几个人明白这个事实后,紫言忽然失去理智一般,疯狂的扑向罂粟,一边狂吼道:“是你害死了狂人,你还我狂人,还我狂人。”
罂粟节节后退,有若千寒的庇护方能掏出小舞的抓牙。她不想跟他们对手,这样很没有风度,毕竟,对方只是几个心智平庸的凡人而已。是真正的凡人,无论赛狂人怎么度化也成就不了大器的庸才,自然,无须她劳神应付。
远处,赛狂人裹着一身白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有欣慰,就算是死,小舞他们也还是希望她能够和他们在一起吧?人生有幸寻此良友,死有何怨?
第12章遗失的牌
憋着一口怨气回到魔心别院时,门口伫立的背影很是叫罂粟吃了一惊。因为适才紫言他们无理取闹,而她又不得发作,这回一股脑儿的怒气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对象。
“你怎么回来了?”声音冷冷淡淡的,径直就朝屋内走去。
楚河笙尾随着罂粟跟进屋,怀里抱着一把剑,待罂粟坐下后便静候在罂粟一侧。不说话。看着罂粟端起面前的茶杯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他知道,她又不开心了。只是不知道是谁惹她不开心。
平复了情绪后,罂粟抬起头,阴冷的问:“不是说要出去散散心吗?怎么,还是舍不得我?”
楚河笙笑。笑容有点僵硬,附带着一丝诡谲的嘲讽。
“你那是什么笑容?”罂粟怒。“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楚河笙道:“只怕让你失望了。”
罂粟冷哼,随即阴鹭的脸因为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而舒展开来。“已经四十八天了,过了明天,我就高枕无忧了。”
楚河笙淡淡道:“我看未必。”
罂粟怒视他,“为何?”
“赛狂人虽然死在你的催魂离魄掌下,按理说七七四十九天便会化为烟灰,但是我见着她的时候,我的魔剑却奈何不了她。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罂粟皱眉。
楚河笙将怀中的魔剑亲密的抚摸了一番,道:“你应该知道,我这把剑,能将人便鬼,鬼变魂,魂便烟,烟化灰,灰幻无。”楚河笙继续不疾不徐道:“我这把剑,却奈何不了赛狂人的魂魄。”
罂粟脸色顺变,蓦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赛狂人,应该是被神算手护住了心魄,我看暂时是不会灰飞烟灭的。”
罂粟一掌拍着面前的茶几上,怒极道:“这么说,她还有复活的可能。”
楚河笙点头:“这个消息听起来是在让人扫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赛狂人一旦被神算手护佑,我们谁也动不了她分毫,除非——”楚河笙的嘴角努出一抹邪笑。
“除非什么?”罂粟不耐烦的问。
“除非神算手刚巧不巧处于进阶的羽化阶段——”
罂粟顿悟,“神算手一旦进入进阶阶段,那么他便与外物绝缘,这倒是个好时机。可是,究竟是谁用神算手护住了她的心魄?”
“天洲拥有神算手的人,非神族王族后裔莫属。上先之下有四个神王,分别是善初神王、至尊神王、夜冥神王以及元尊神王。而他们都有各自的继承人,分别是玄冥神帝、无忧神帝和无缺神帝和绡梦神帝。而夜冥神王之子无缺神帝却是废柴一枚,顶着高贵的血统,却是个天生不会神力的废柴。那么,剩下的人中,能救赛狂人的是谁?”
罂粟冷嗤,又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摊开手心,手心里即刻浮现出一张画着凸着黑色骷髅头的白色牌,牌底上写着‘安陌雪’三个字。罂粟道:“赛狂人想要归位,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楚河笙见到那张骷髅王牌,大惊,“你,你竟然抽走了安陌雪的魂魄牌?”
罂粟不屑,“神帝之所以能尽握三界苍生的命运,因为每一个生命在他的神算手里都有张魂魄牌。而我偷走了赛狂人的魂魄牌。任何神算手,想要算出赛狂人的前世今生,都是做梦。”
楚河笙大骇道:“你,是怎么得逞的——”楚河笙瞟了一眼罂粟手中的牌,“三界苍生的魂魄牌,可是储存在天洲的帝宫的收藏室里,有无数天兵把守,你是怎么拿到的?”
罂粟呸了一声,道:“你少管。”
楚河笙脸色微暗,不情愿的闭了嘴。
罂粟似乎有许多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夜幕到来的时候,赛狂人不知该去何处。一个人游荡在第三界的各个角落里,从石化公园到炼药宫的那天路不知道被她走了多少遍。最后一次,赛狂人在炼药宫遇到了白天骗走她药谱的那个碾压工。
“喂,你这个骗子,将药谱还给我。”赛狂人追上去的时候,被那个碾压工发现了她的存在,那个碾压工便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试图摆脱赛狂人的追逐。
两个人你追我撵,也不自豪道过了多少时候,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坐在炼药功夫的台阶上纷纷揣着粗气。赛狂人上气不接下气道:“你说,你为什么骗我?明明我已经死了,你却编那么多谎话,害得我还真以为第三界遭到了千古劫难。原来都是假的,我看道的这一切颓靡都是假的,因为我变成了僵尸,我看到的是第三界僵尸王城的幻象。你把药谱还给我,我就不计前嫌,绕你一条性命。”
那碾压工猛地将手按住胸脯,想必那药谱就被他藏在那里。碾压工听了赛狂人的话,不禁笑起来。“你要我的命?我都死了,你怎么要我的命?”
赛狂人盯着他,他的面孔很鲜活,与那些真正活着的人不一样。原来在僵尸王朝,僵尸们看僵尸会觉得分外自然,反倒是看到那些活着的人才觉得别扭。也难怪赛狂人起先会把这个碾压工当成唯一的正常人。
赛狂人盯了他一阵,狐疑道:“你既然死了,还要药谱做什么?”
那碾压工的脸蓦地就灰起来,“我想救人。”
赛狂人讥笑,“自己的命都救不回,还想救别人?痴人说梦。”
那碾压工就急了,“谁说我救不回自己的命,我是不想活过来。僵尸只要拥有了还魂石,就可以复活,你不知道吗?”
赛狂人的双瞳蓦地精光闪闪,她从这名僵尸的口中得到了两个叫人欣喜若狂的信息。一个是僵尸可以复活;二则是眼前这个僵尸有还魂石。既然他不像复活,那她不就有机会了吗?
“喂,你的还魂石,借我看看?”赛狂人说着说着就伸出手去。
那碾压工白了她一眼,不满道:“我叫星树,不叫喂。”
赛狂人的手扬在空中,不自在的缩回。道歉道:“对不起,星树,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名字吗。以后一定注意了。”
星树偏着脸,狐疑的盯着她,“你别想打我的还魂石的主意。那似乎我留给我自己的。等我救了星愿,我就复活自己,与她长相厮守在一起。”
赛狂人扁扁嘴,“又是一个情痴。”
“你根本不懂感情,等你懂了,你就明白了。”星树作势要走的样子。赛狂人一把拉着他,恳求道:“星树,你能告诉我在哪可以再弄一颗还魂石吗?”
星树撅起嘴,有点鄙夷的看着她低三下四的样子。她最看不惯那些为了活命不要尊严的人。
赛狂人真想抡起一拳将他的脸打扁到星树再遇见他也认不出他的模样。要不是有使命在身,你以为她愿意这么低三下四吗?等以后大事完成后,她就要把这些曾经看过她低三下四的鬼脸的人一一铲除灭口。
星树终于说话了,“你以为还魂石那么好找吗?”丢下这一句如炸弹一般的猛话,便弃下狂人不顾。
狂人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喂,星树,就算你不把还魂石给我,起码我们还可以做个朋友吧?”赛狂人是不死心的,万一那个星树没有活过来,星树的还魂石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语气让他丢掉,还不如她废物利用。哪怕只有一点光芒,赛狂人就绝不会放弃。
星树径直穿过炼药宫的层层厚墙,赛狂人起先不敢,后来见星树快消失在眼前了,也就壮着胆子穿了,结果发现,那是一件及其容易的事情。就像鱼儿穿越水一般容易。也许,那是僵尸的本能吧。
在一个银化一般的宫廷建筑旁,星树驻了脚。赛狂人望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色,又一次目露精光。“哇,全是玉铸的宫墙哎。”
星树白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要休息了。”
赛狂人瘪瘪嘴,“我没有去处,就让我歇一晚吧。我保证不影响你休息。”
“不行。”星树回答得斩钉截铁。
赛狂人火了,“好歹我赠你药谱,你连一点情面也不给,信不信我动手打你?”说罢就摆起进攻的姿势。
星树嗤笑,“就你?还想打赢我?”
赛狂人思前想后,觉着着星树来历不明,还真可能是世外高人。赛狂人放下挽起的衣袖,态度软了下来,“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星树白了她一眼,“谁要对你有同情心?你这个大尾巴灰太狼。”
赛狂人瞠目结舌,是,她承认她确实不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可是也不至于是灰太狼吧。赛狂人哭求道:“你见过像我这么可怜的灰太狼吗?”
星树说,“你死皮赖片的想跟着我,还不是为了我的还魂石。我告诉你,我的还魂石,绝对不给你,你要想要,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赛狂人双瞳亮了起来,看来她的死皮赖脸还是挺有用的嘛。
“你说。”
星树说:“与第三界相接的地方,是一个死亡沙漠,沙漠里有一片被黑烟笼罩的绿洲,若是你有幸找到了绿洲,你便取得了与尸王直接对话的侥幸。你求尸王赠送你一颗还魂石,或许比在这儿求我更有用。”
赛狂人半信半疑的盯着他,“死亡沙漠,绿洲?我似乎去过。”
星树鄙夷的盯着她,“你,去过?”显见不相信赛狂人的话。星树又说,“你知道吗,去见尸王有两个结局:一是被尸王吃掉;二是侥幸回归。不过第一个可能占了百分之百。”
赛狂人眼一瞪,“你骗我是三岁小孩吗?如果见了尸王百分之百是死亡的话,那你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星树头一抬,得意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不可同人而语。”
靠——赛狂人差点没晕厥。好一个不可同人而语。她赛狂人是凡人,地位最卑微,身份最低贱,无论处在三界的那个地方,明白着都是来当炮灰的。既然星树说得这么有信心,看来她得好好的斟酌一下,要不要为了复活去冒这个险。
“这个尸王,当真这么可怕吗?”赛狂人碎碎念道。
“怎么跟你说呢?”星树想了一会,道:“这样说吧,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强大的人,用他所有的怨怒,阴暗和残酷支撑着活下去的身躯,你说这样的欲望之魔能做什么好事呢?”
赛狂人吓呆了,然后摇摇头,“关键不是他的怨怒、阴暗和残酷;而是他非常非常非常强大。这样的人,可以为所欲为。对吧?”
星树终于笑了,“你倒是很聪明嘛。”
赛狂人白了他一眼,“一个坏人要似乎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他就坏不起来嘛。这么简单的道理三岁小孩都能参透。”
星树打了一个哈欠,道:“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语毕星树走进屋,反手砰一声关了大门。赛狂人呆呆的杵在门外,吃闭门羹的感觉可是在令人窝火。
赛狂人在野外游荡了一夜,始终犹豫不决要不要去寻找尸王赐予还魂石。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赛狂人在星树的别院外睡着了。
早晨星树出门见到赛狂人的时候,叫醒了她。赛狂人看见,星树一脸的鄙夷,连笑容都很鄙夷。赛狂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很不服气的吼起来,“我又没有赖在你家里,你那什么臭表情?凭什么那么看我?”
星树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一个胆怯的人,一个踌躇不前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出息。”
赛狂人气结。原来星树是鄙视她没有胆量去寻找尸王。靠,TNND,“是谁说见了尸王百分之百的会死人的?我踌躇不前,我胆怯?我告诉你,我就是想活命而已。”
星树冷笑,“你都死了,还怕再死一次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赛狂人拍了一下后脑勺,嚷道:“对啊,我都死了,反正都死了。何不死马当活马医?”
参透禅机的赛狂人顿时眉开眼笑,对星树鞠了一躬,“谢谢星树。”然后一溜烟似的就跑了。
星树在她背后,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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