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神墓守卫
星树与狐狸并肩走近王城宫殿的防御墙,二人只需要轻轻的一纵,便越过那道高高的防御墙。狂人来到墙下,心里将臭狐狸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死狐狸,原来这道墙这么容易就过来,竟然叫我钻狗洞。”一向记仇的赛狂人还忘不了上次狐狸骗她钻狗洞的事情。“幸亏老子有节气,宁死不钻,不然岂不贻笑大方?”
赛狂人倾身一纵,竟也十分轻松的跃到高墙上。举目一眺,王城的景色尽收眼底。王城一派旖旎繁华之象,不似上次如死城一般,空无一人。狂人远远的望见星树带着狐狸向城心走去。说也奇怪,城心被一座形似坟冢的假山占据,那假山上披靡着黄沙,隐隐约约的有着绿雾笼罩其中。更奇怪的是,王城此时热闹非凡,人群比肩接踵,可是那假山附近,却宛若无人之境。狂人被那假山的壮硕惊骇住了,未料到在宫殿纵横的僵尸王城,竟有那么一座其貌不扬的假山突兀在挺立在正中央。不过由此可见,那假山定然非比寻常。
远远的,狐狸与星树走近假山,身影淹没在浓雾中。赛狂人暗叫一声:“不好,怕给跟丢了。”赶紧追了上去。王城的道路纵横交错,就算十分谨慎,也难以在脑海里绘一副固定的地图供以追循。赛狂人没有走上几步,就发现里面的宫墙全是如出一辙的丰字型,无论走到哪里,都恍若来过此处。没多久,狂人就给迷得七荤八素。很快,狂人便于狐狸走散了。
赛狂人怕耽误了大事,只得厚着脸皮拉了一个僵尸过来寻路。“请问这位大哥,去城心的假山怎么走?”
哪知那僵尸登时吓得脸色煞白,一脸惶恐的盯着赛狂人。结巴的问:“你,你,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赛狂人想这其中必有蹊跷,道:“那城心可有玄机?”
僵尸嘘了一口气,想她是新僵尸对其中的学问必然不知,便好心的解释道:“我看你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两件事,这第一件事嘛,在僵尸王城,不要期望会走到相同的地方去。”狂人望了一眼复杂的交通系统,深知他这话并不假,道路的相同性会误导人们,让这里面的人根本找不到想去的地方,看来他们每天游走在不同的场所。
“这第二件事呢?”狂人问。
那僵尸顿了一下,道:“这第二件事嘛,那就是永远不要接近城心的王冢。那是自寻死路。”那僵尸说完,便板着脸走了。
赛狂人寻思着他的话,颇有些为难,如果她不去城心,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狐狸和星树去冒险?虽然,她这条命很金贵,但是像这样缩头缩脑的当个怕死的乌龟,又岂是她赛狂人的作风?况且,那只臭狐狸,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礼,她都该挺身而出?
“哎呀,又不一定会死,想那么多干嘛?先跟上去再说。”赛狂人最后一跺脚,咬牙下定决心,决定去王城中心一探究竟。
也许对于普通的僵尸来说,在王城里面要找到目的地比登蜀道还难,但是赛狂人的定位系统,可是异于常人。赛狂人跃到高高的城墙上,将王冢的位置深刻的记在脑海,然后发挥药手的妙用,将纵横交错的道路系统筛选了一条直逼王冢的捷径,在这一条捷径上的道路系统上留下了一路的花香。待处理完毕后,赛狂人得意的纵下高墙,寻着花香的味道,径直朝王冢走去。
近处看那王冢,海拔不亚于狂人熟知的珠穆朗玛峰。王冢形状自然,似是黄沙掩埋后经过漫长时间自然形成的轮廓。如假山,似坟冢。山上披靡着各色的花草灌木,但是那些旺盛生长的花木,都吐着各色的云雾,有红的、橙色,黄的、绿的、青色、蓝色、紫色的……狂人蓦地想起了这是七色光的七种颜色,想着不同颜色的花木定然有不同的妙用,狂人心痒痒的决定爬上去采集一些回去作为研发之用。近来狂人发现一个真理,药谱的理论掌握得再好,一旦运用于实践,那么上等的原料才是药手最好的助手。
赛狂人望了一眼王冢正前方的石洞,想必那狐狸和星树就去了里面。待她采一些花木后,再进去与他们汇合也不迟。令人苦恼的是,那王冢挺直笔立,海拔甚高,无论狂人怎么费尽心机的往上跳,最后都灰溜溜的落下来。几次后,狂人妥协道:“这王冢埋得可是打扁三界无敌的尸王,这些花花草草一定是他不同意借给我,所以我才难以攀登而上。他日我见了尸王,还是亲自跟他借吧。想那尸王会念在我和狐狸交情颇深的份上,不会那么小气,一定会慷慨解囊。”
赛狂人钻入石洞,首入眼帘的是一条七弯八拐的道路,那道路傍山饶水,总有奇异景致追随,而头顶上是一些形状奇特的巨型琥珀。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琥珀里面包裹的不是小型的昆虫类,因为光线暗淡,琥珀里面的东西都成黑乎乎的一团,狂人只觉得那些是一些大型的兽类,然而定睛细看,不禁一惊,那琥珀里面包裹的哪是什么兽类,分明都是一个个穿着特异的人,他们手中握着各种各样的利器,锋芒的刃口上还留着鲜红的血迹。虽然他们一动不动,推断不出死亡时间,但是那些人的面孔流露出的惊慌之色叫狂人骇然不已。狂人拍拍胸口,定定神,暗暗道,“想必这些都是死于尸王之手。这里的琥珀多如繁星,那尸王杀戮可真多,一定不是善类。”
狂人绕过一道又长又狭窄的石廊,穿过一座座花木横生的假山石,跨过一道道险象环生的独木桥……这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的惊险道路,鬼斧神工的各种奇迹,都叫狂人叹为观止。
“也不知道那只臭狐狸和星树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竟连半个人影也没有遇见。”狂人不禁有些胆怯起来。她生来是个遇事恬淡的人,如今小心肝竟也怦怦直跳。狂人按住自己的心口,自我麻醉道:“别怕别怕,那尸王再厉害也已经死去了几千个几万个世纪了,难不成他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害人不成?”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潜行着,终于来到一座白色玉石堆砌的建筑前,那建筑正前方用绿色水晶立的墓碑,高约九丈,宽约三丈,水晶里面镶嵌着一竖张狂飞舞的大字,狂人举目念来:“玄冥神帝若千寒之墓!”不禁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狂人心中万分惊奇,暗道:“如果这个坟墓里埋得是若千寒,那第三界那位活色生香的若千寒又是何人?哼,我就知道他是个冒牌货。”赛狂人立即将自己熟识的那个若千寒与自己相处的画面一一回忆了个遍,最后愤愤然,“你这个冒牌货,等我回去后就揭穿你的真面目。看你还怎么嚣张。”想到这里不自禁的得意万分。
令狂人苦恼的是,这墓门乃整块水晶如天然形成,旁边没有入内的按钮机关,如此一来,要想进去的话除非敲碎整块水晶。狂人汇聚全身真气,决定厚积薄发发出一拳,看看能不能敲碎墓门。哪知墓碑纹丝未动,倒是狂人叫墓门反弹了一丈多远,全身吃痛不已。正当狂人泄气万分的时候,却惊异的发现,那墓门右上角隐隐的浮出一些文字,狂人不认识那些文字,只是好奇心让她不自禁的抚摸着那些文字,她想就算现在不认识它们没有关系,等她把它们记载脑海里,会第三界后可以去问问阳泗舞等人。可是她的手刚刚触及那些文字的时候,狂人觉得周身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向里面拉扯着,等狂人稍微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是一间鬼斧神工的石窟。石窟顶上雕刻着诡谲的图案,描绘着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文字。四壁上全是小门,每道门上都挂着一种利器,有斧头样的神斧,斧刃却有大小齿轮相间排列;有黑得冒烟的粗绳子;有双戟;还有一些武器狂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难以描绘。
大厅的正中央,置放着一架高高的三足鼎,鼎四围有九个龙口,每个龙口都放着一顶香炉,吐着不同的芳香,那香气飘满房间,叫人闻了心旷神怡。狂人万分好奇,“这石窟透着一股邪门,可是石窟中央又放着这么雅致的香炉,这尸王亦正亦邪,实在叫人难以摸透。”
而神秘诡谲的古棺,终于呈现在眼前。
赛狂人的眼睛豁然一亮,那幽绿的千寒玉棺上,镶嵌着流光溢彩的奇异宝石;描绘着精雕细琢的图案;纯金打造的棺脚;以及乌木镀金的雕像矗立在棺材的两端,俨然两头庄严的守卫士;整幅棺木,价值连城。
“啊,这简直可以列为世界的第八大奇观。”狂人发出肺腑的感叹。
殊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赛狂人锐利的目光瞬间一凝,迅速审视了四周,实在无躲藏之物,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跳入了古棺之中。
幸亏古棺还算大,赛狂人跳入后也不觉得拥挤,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而身旁有柔软的触觉清晰传来,“想必这里面的就是尸王。真是没有想到我和你睡在一起,你可大人不计小人过,小人实在是被逼无奈。”狂人自求多福的默念道。
这时棺材外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再过几个时辰,魔仙就会来。到时候你打头阵,怎样?”正是狡猾的狐狸的声音。
赛狂人大喜,顶了顶棺材盖,却发现棺材此时乃浑然一体,根本就出不去。狂人急得嚷起来:“狐狸,快救我出去。”
狐狸与星树俱一愣,万万未料到赛狂人也尾随而来。狐狸气得跺脚,“你来这里做什么?”
赛狂人尽捡好听的话说,“你说我们算不算朋友?是朋友的话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是?你说你有困难我能不帮你么?哎,星树受伤了,自己都要死不活的,你要找帮手还是找个靠谱一点的吧?”说得慷慨激昂。
星树大怒,“赛狂人,现在要死不活的人是你。你还是留点力气多活一口气吧。”随即好奇万分,“狐狸,赛狂人区区一介凡女,怎么可能会进得了王城墓冢?”
奇怪的是,狐狸并没有万分吃惊的样子。他只是淡淡然说了一句,“她踩了狗屎运,鸿运当头,自然想来就来了。”星树知道,狐狸并未告知实情。
赛狂人被闷得连呼吸都够呛,见他二人还有闲心讨论她是如何进来的。不禁大为恼火,“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救我出去?等我出去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样进来的。保证叫你们听了绝不后悔。丫的,不是一起来的么,干嘛把我抛弃了?”她本来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要说,可是为了吊足他们的胃口却故意夸大其词。
星树无奈的嘘口气,“哎,狂人,你可知道这具古棺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只怕我们无能为力。”
狂人大惊,随即呼天抢地的喊道:“怎么会这样?我刚才随便一跳就进来了,比喝水还容易。星树,你不会吓我吧?”
星树摇头道:“赛狂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侵犯尸王。你可知侵犯尸王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
星树接道:“尸王入棺时,身体残缺,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的不全,我们请了最毒的诅咒师为古棺下了毒咒,倘若他日谁侵犯古棺,发现了尸王的秘密,那他将和尸王一起埋在古棺中,进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不得出来。”
赛狂人寒毛竖立,声音也开始打颤,“可是我还没有发现尸王的秘密,这样不算应咒吧?哎呀,总有出棺的办法吧?”
星树道:“有一人可以解咒,那就是当年的诅咒师。”
狂人大喜,“星树,还是你脑子够用。等我出去后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狐狸与星树相视一眼,狐狸无力道:“狂人,当年的诅咒师下了魔咒后,为了不让魔咒揭秘,当时就殉葬了。”
赛狂人咆哮道:“原来星树你是消遣我来着?真是个混蛋。看我出来后怎么收拾你。”
星树笑道:“你能出来再说吧。”
外面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狂人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会,也渐渐的有了睡意。没有多久,竟觉得自己的身体顿时变得轻盈无比,四周被片片如絮状般的白云包围,似在坠落一般。不知怎地,身处其中,一种无法释放的压抑笼罩心头,赛狂人那与生俱来的洒脱不羁也放佛被人强硬取走了一般。心里莫名的竟油然而生起一丝怅然。
“终究是死人的棺材,这里的气氛难怪那么压抑。”赛狂人在心里暗忖道。
这样翩然坠落,大致过了一刻之久,赛狂人才觉得失重带来的头重脚轻感逐渐的消失。四周那些飘渺淡薄的白云被漫无天际的繁星取代。很显然,那些繁星是用稀世的珠宝镶嵌而成,近得手一伸,便能触摸到他们异常光滑润洁的质地。
就在赛狂人全神贯注的推敲着这些稀世珍宝是不是地球之物时,倏地,不知什么东西滴落在脸上,冰的,凉凉的,像春天润物无声的细雨。赛狂人好奇的用手一摸,在拿到眼前一看,那晶莹剔透的透明玉珠,和雨水无异。不过,那玲珑小巧之形,却状似人的眼泪。
“难不成是我哭了?”赛狂人环视了一眼四周,这里除了她在做匀速降落外,再无他人。擦擦眼角,干干的,涩涩的。“明明我没有哭啊,这泪从哪里来的?”
就在狂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体下突然传来舒适柔软如醉卧在席梦思大床上的感觉。身体微微一动,筋骨舒展,却不经意碰到什么异物,转过头来瞥一眼那异物,赛狂人嗷——一声从大床上跳起八丈高。
那显然是一个人,全身上下被轻纱掩住,那轻纱柔如水,薄如翼,将那人的身体恰到好处的包裹起来。看他一动不动,毫无气息,赛狂人心里明了几分,这,应该是一个死人。联想到自己跳入棺材前后周遭发生的种种事迹,赛狂人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死人,便是那古棺的尸王。
“看你睡得这么香甜,我就解开你的面纱看看你的脸。”镇静之后的赛狂人,壮着胆子坐回到那死人的旁边,慢慢的伸出一只手,移向那轻纱。她倒要看看,如此恬静的死人究竟有没有三头六臂?
“嗖——”骤地一声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凌空飞出一把飞镖,镖柄上吊着一戳长狐毛,也是雪色的白,在空中穿梭,来去自如,划开无数道银光,每一道银光直直的劈向赛狂人。狂人目的未达,却不得飞身跃起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暗害。
待赛狂人躲过飞镖落到地上时,面前却矗立着一尊森冷的‘雕像’,浑身披白,手肘部位的衣袖上还附着一根通体墨绿色的飘带,那人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独独那飘带不停的摇曳着。这一动一静,煞是好看。赛狂人单脚跪地,左手撑在地面上,右手的指尖夹着锋芒的飞刀。
“这是禁域,三界之内,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叨扰圣驾,你可知罪?”僵持了一会,那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男人终于开口了。飞镖入怀,利器消弭,然,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却杀气腾腾,无处不透着最顶级的挑战。
赛狂人站了起来,将指尖的飞刀插进口袋里,拍了拍身上因打斗而弄皱的风衣,俊眉微凝,吐一口气,嗤之以鼻道:“不是禁域我还不乐意闯呢!你们这位尸王,连死了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真是可悲。”一贯的孤高傲慢之态,一贯的颐指气使的口吻。
白怡尘的额头顿时布满无数道黑线,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见过他的人哪个不是胆战心惊的奉迎他?而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看她年纪轻轻,无所修为,却口气狂妄,目中无人,不知道该夸赞她胆识过人还是嘲笑她少不更事?有一点,白怡尘绝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愚蠢。他还没有说饶过她,她就擅自收兵器了,敢情她不知道,他是那种不屑于用武器的人!
“今天什么日子?”白怡尘冷飕飕的问。
“冬至。”赛狂人吊儿郎当的答道。
“你可要好好记住这个日子,”白怡尘的声音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赛狂人斜眼觑着他,他全身蔓延出寒气,声音也里透出寒气,他是一块冷得让人战栗的寒冰。“记它做什么?你的忌日?”她不羁的笑道。
她竟敢将用这话来反刺他?白怡尘修长的眸子顿时眯成一条缝,那长长的两排扇面睫毛此刻也透出寒气,轻轻的那么一夹,寒冰碎裂的声音恍如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将那些延续的生命剪成两半。
好可怕的魔头!赛狂人在心里道,绝对和笙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糟糕!”很快,赛狂人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慎密的古棺里呆了太长时间,筋脉疲乏,加上至今还未进过早餐,这会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灵动的水眸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瞅瞅,希冀在这棺材能找到简易省力的武器;不甘心眼睛看到的一切,还亲自动手动脚。
“你在找什么?”白怡尘的眉头紧蹙,这死丫头落入了死窟竟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更有趣的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盗窃。
不多时,偌大的大厅便被赛狂人弄得一片狼藉!“武器?”赛狂人一边翻仅剩下的一寸角落,一边落落的问。
白怡尘的脸,顿时都变绿了。武器?她以为她来这儿是寻找宝贝的?“混账。”脸已经黑得跟包公一样了。
赛狂人惊醒过来,连连道:“哦哦,对对对,死人是不需要武器的。”
死人?她竟敢说死人?
简直是忍无可忍!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胡作非为,她却口口声声侮辱这块圣地,还胆敢对神帝不用敬语,今天他就要教训教训她,让她为她的目中无人付出一点点代价。“你找死!”
赛狂人突然觉得背后一股凉意侵袭到四肢百骸,丢了手中才抓起来鉴赏的古宝贝就神速的掏出自己的左轮,一个急转身,砰砰砰几声,对准白怡尘的心脏就是一连炮。若不是他的躯体不受凡尘器械攻击,只怕他已经被她捣得千疮百孔。“你怎么背后偷袭人啊?”赛狂人还满腹的不服气,叫白怡尘哭笑不得。
不过,白怡尘却被她惊人的速度给惊呆了,以至于飞镖在手,却始终未投出一发。在神族,这样的身手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吧?但是她一个凡人,怎会有如此的能耐,那才真的是不可思议。
一抹奸佞的笑容从白怡尘勾人的眼神中倾泻出来。赛狂人定定的瞪着他,打了一个寒战,心悸的问:“你在打我的主意?”
赛狂人的脸上一连出现的复杂表情,都被白怡尘尽收眼底。瞅到白怡尘正津津有味的端详自己不自然的脸时,赛狂人干咳了一声,别过脸,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的窘相。
“你的内力是谁传给你的?”白怡尘虚眯着俊眸,嘴角勾出一抹讽刺。
“内力?”赛狂人快要笑破肚皮,“跟你说话,我怎么觉得自己在看一本低级的武侠小说。主角遇到了世外高人,并被授以上乘武功,然后主角从此就能雄霸江湖——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桥段很有意思?我告诉你,我赛狂人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苦修来,什么世外高人,他们见了我都看我不顺眼,哪有人好心到这个份上。”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白怡尘问。她一介凡女,却能够活着来到这里,不能不叫人生疑。
赛狂人耸耸肩,他问的问题,就数这个最好回答。“我跟着一只狐狸进来的。”
白怡尘皱眉,“狐狸?”想到某人最近新扮相一脸的狐狸相,莫非她说的是他?
“原来是他?”
赛狂人欣喜道:“咦,你认识他?还有星树?”睨着白怡尘,“想必你们是一伙的?”
白怡尘的脸色明显舒缓了一些,“你还认识星树?”
赛狂人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别提那个臭星树,哼,刚才我千求万求,求他救我出棺材,可是他不但不救,还隔岸观火,叫我躺着等死。你说这样的人算朋友吗?”
白怡尘盯着赛狂人若有所思。这个女子认识神族首屈一指的两个大人物,适才她展露的身手实在了得,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暂时得留她一条性命,待问明二位后再做定论。
“你不准备杀我了?”赛狂人见白怡尘半天没有动手,已经等得不耐烦。
白怡尘冷笑道:“我不杀你,可是你还是走不出这具古棺。星树说的对,你进来后就慢慢等死吧。”
赛狂人松了口气,“这么说,只要我能想办法出去,我就能活了。”
白怡尘冷笑,“别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具神棺。”
赛狂人眼一瞪,“什么,我记得刚才我是从古棺中坠落到这里来的,原来这里还是那句棺材的领域啊。”
白怡尘冷冷道:“这里面大得很,你要是有兴趣又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去参观参观。”
“还可以参观啊?”赛狂人双眼绽放精光,“那敢情好,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白怡尘道:“这里到处都是毒物,等几天我来为你收尸,你最好死得好看一点。恕不奉陪。”说完飘然离去。而大床以及大床上那句尸骸,跟着就消失了。
赛狂人鼻子哼哼道:“哼,想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第24章古棺秘密
赛狂人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现自己果然在一间长方体状似棺材的房间中,而房间东南西北各开了一道门,门是厚重的水晶铸成,里面镶嵌着四种花木,正放映着花木盛开的动画。赛狂人搔搔头,自责道:“这几种花草我似乎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它们的名字了。哎,看来我久久未看书,竟然对植物分类生疏了。”
这东门上的花草,开着星状的蓝花,宛如巴掌大小。花心沁出蓝色烟雾。旁边注有一行小字,可惜赛狂人却不认识它们。这南门上的花草,是一枚奇异果,圆润透白,霎时诱人。赛狂人不禁心境荡漾,“这一定是什么人参类得仙果,吃了能够延长寿命,等我想个办法拿出来吃一口。”奇异果的枝头上,还有一朵白色的花朵,五张花瓣,却有一瓣正摇摇坠落。这西门上的花草其貌不扬,叶片如柳,花如繁星,却每一朵都小得不见其形。狂人的目光被北门上的花草吸引,那是一株绚烂的,又透着诡谲的黑色莲花,赛狂人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花朵,故不自禁的移近几步,让自己看得更加透彻。哪里知道,这一看竟痴迷了一般,盯着它就半天移不开眼,而那平面的图画渐渐的立体起来,狂人不自禁的伸手捞莲,竟不知,这一瞬间,那扇门殊地打开,而狂人径直穿过莲花门,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
狂人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当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密封的石室。那石室中间摆着一张木桌,上面燃烧着一只烧了一半的蜡烛。没多时,狂人便觉得自己头昏昏沉沉起来,四肢逐渐疲乏无力。狂人猛地意识到,这蜡烛莫非有毒?
警觉的狂人立即跃上木桌,盘起腿打起座,希冀可以凭借药手的妙用改变这蜡烛毒物的化学成分。然而,那蜡烛燃烧后会发出的毒物及其复杂,狂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感自己身体不适。狂人暗想,“这具古棺原本是非同寻常的人住的,自然里面的每一物都非凡物,要想篡改其中的化学分子,只怕非得我使用最上乘的学问才行。”随即,狂人从包裹里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锦囊,里面包着她平素提炼的几种万能的解毒液。狂人将它们滴在蜡烛上,然后运起功来,将体内的真气转化成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送给燃烧的蜡烛,让其与解毒液充分的反应。因为狂人展开的是平生所学的精妙所在,此地又是无人之境,狂人自然大胆范松的发挥全力,那真气固然就特别的威猛,许是蜡烛乃神物的缘故,很是费了一番功夫,赛狂人才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毒物在慢慢的消解。身体渐渐有力起来。狂人停止运功,从木桌上跳下来。
“好厉害的丫头。”殊地,一个沙哑的声音似从石壁里传来。
“谁?”狂人蓦地转身,面对着声源来处。全身进入戒备状态。
一缕紫烟从石壁里渗出来,愈来愈浓,最后汇聚成一个人形。狂人定睛一看,见是一个皮肤黝黑,相貌平平,身材瘦小的年轻女子。
自狂人来到第三界后,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丑陋的女子,而且这是尸王的王冢,按理说她是守卫尸王的卫士。以尸王的身份,怎么容忍身边跟着这么个丑陋的女子?
见赛狂人讶异的打量着自己,丑陋女子反倒更加讶异。能够来到这里的人物虽然都是一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没有谁在见到那满天繁星的琥珀化石后,不心存一丝丝芥蒂。当然,琥珀之后,冷面修罗白怡尘应该也不会叫他们活着来见自己。而这个女子,竟有如此能耐通过白师兄的一关,径直来到这里。更叫人诧异的是,她来到毒房后,竟然还能解开身体中的毒。
“你是谁?”年轻女子问,声音细细的,不友好却也非不客气。那应该是她一贯的说话习惯,不愠不火,不带任何情感,令人看不出她对自己是友善还是敌对。
狂人讪讪笑道:“我正欲问你呢?”
年轻女子一愣,淡然的面容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适才解毒的本事是谁传给你的?”
赛狂人端详着她,她这么问,料想她也是一个施毒的高手。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亚父的名讳?
赛狂人道:“区区毒气怎奈何得了我?”一脸不屑。
女子瞥一眼正燃烧的蜡烛,拂袖一扇,那蜡烛的火苗便摇晃了几下灭了。狂人不解她的用意,只听她说,“今日棋逢对手,我这区区的诛心棣棠焉能班门弄斧?”
狂人见对方如此抬举自己,颇为得意。那女子瞥她一眼,感慨:“白怡尘看来对你倒是客气得很啦。”这时,石室内剧烈的震动起来。赛狂人惊叫,“地震?”
这女子的手心在空中一拂,一面镜子便浮现出来,镜子里,狐狸、星树和那个白怡尘正在与魔仙激烈决战,狐狸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一个人站一边偷懒,令狂人大跌眼镜。
赛狂人立即义愤填膺起来,“死狐狸,把我丢在棺材里自己找乐子去了。这么精彩的决战为什么不让我参加?”
女子一怔,“你指的是无——?”欲言又止,只是斜眼望着镜子中的狐狸,她的眼眸,暗含着太多情绪,狂人从她眼里看到了一抹落寞。
赛狂人忽就嫣然笑起来。那女子愣愣的看着她,波澜不惊道:“他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大凡是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一个能不爱上他的。难怪你叫他狐狸。”
赛狂人顿时急得脸红脖子粗,狡辩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是他千方百计的缠上我,对我抛了一个又一个媚眼,要不是看在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早就拍碎他了,谁理他!”
女子却似不信,“这就是了,他特别喜欢美貌的女子,你长得这么美,他自然对你是格外欢喜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他对你再好都是逢场作戏,因为——”女子的脸色暗了下去,良久才呐呐道:“他有情有独钟的人。”
赛狂人扁扁嘴:“他最好离我远点。”
女子审视了赛狂人半天,然后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赛狂人”狂人懒懒的回道。心想她不说自己的,这笔交易挺划不来。那姑娘却随即自我介绍:“我叫白素心。赛狂人,你就是炼药宫三宫主?”
狂人点头。白素心提到炼药宫的时候,目光就分外的温煦。
“你身上余毒未解,你跟我来吧。”
赛狂人跟在她后面,她穿过石壁时,石壁上都会显示出一道门来,待他们穿过后,这道门又与石壁合二为一。赛狂人对这种建造颇为惊叹,要是没有熟人领路,只怕是进来后也会被囚。
二人一会上一会下,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走出了石室。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叠一片高低错落茂密的花海。赛狂人咋舌道:“好漂亮的花草。”说着就躬身采花。
白素心拉住她的手,阻拦道:“不可碰它们。”
赛狂人顿悟,“它们有毒?”
白素心望着远处湛蓝的各色花草,道:“这些花木,全是神族的稀世品种。若是沾上它们,要解毒连我都得费半天功夫。”
狂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颇羡慕道:“既然是神族的稀世品种,想必制出来的毒丸也是毒之精品。”
白素心道:“你倒是明白药理得很。”
狂人笑道:“我们凡人有一句话,叫工欲利其器。意思是要向有好的效果必须有好的武器。制毒也是这道理,愈难找的材料制出来的毒丸愈是厉害。”
白素心道:“你可知狐狸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
赛狂人想了一会,自从认识狐狸后,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用什么武器,思考半天道:“他啊,无非就是色相?”
白素心噗嗤一声笑道,“他若知道你背后这么轻蔑他,怕是气得七窍生烟吧?”
赛狂人冷哼一声,想到前些天狐狸对她上下其手,颇为介怀,冷冷道:“除了色相,一无是处。”
“那我呢?”白素心终于忍住了笑。
赛狂人冲口而出,“你,用毒。”
白素心道,“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伪君子?”这丫头的认知真叫她难堪。
赛狂人听白素心自贬自己,大不赞同,道:“我不以为然。所谓胜者英雄败者寇,是非成败转头空,当你以成功者的姿态站在最高峰时,有谁会去在意你的过去?”她其实是在为自己辩护,想她上辈子当特工的时候,哪件事能够光明磊落的曝光在众人眼球下。在他看来,施展暗器是小人,投毒是小人,那么赛狂人自己绝对是双重小人,只要有利可乘,她绝对不在乎在暗器上抹毒,只要能够发挥更大的效用。
白素心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米牙。赛狂人忽然觉得,她原是一个及其耐看的女子,特别是她的笑,很温暖。不像那只臭狐狸,一笑起来就全无掌法,笑得形象都没有了。
白素心兀自向前走了一阵,见赛狂人呆怔在原地,浅浅一笑,挥手招道:“你跟我吧。”
赛狂人跟了上去,白素心指着漫天花海的一种,道:“你将它采摘下来。”
赛狂人看着自己雪白的双手发呆,想象着中毒后的模样。白素心却解释道:“放心,这花没有毒。”
赛狂人审视着那殷红色的花,殊地大叫,“这不就是罂粟科的虞美人吗?”
白素心却纠正道:“是吗,在这里它有其他的名字。这花毒性不大。以你的资质,采摘它们应该不会有损身体。”
赛狂人半信半疑的采摘了一朵下来,白素心也不要去,只是转身又往前走去。赛狂人在后面小碎步的碎碎念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跟罂粟花如此相似的花朵?这花好似在梦中见过?”正胡思乱想着,手中的花儿却殊地枯萎,狂人大叫,“不好了。”
白素心也不回头,只是淡淡的笑问:“花枯萎了?”
赛狂人道:“为什么它在我手上会这么快就枯萎?对了,这花到底叫什么名字?”
白素心道:“奴隶花。”
赛狂人一怔,“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白素心道:“这花,因一个平凡的女子而生。”
赛狂人错愕,莫非那女子有着跟奴隶一样卑微的命运?
白素心转回头盯着狂人手中那多枯萎的花,“但是这花,也因那女子而闻名三界。”
狂人若有似无的笑道,“现在我们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