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潭里冻结,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她这次快死了。她曾经幻想过千百次自己的死法,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死法。真憋屈。
“狂儿……”
狂人听到有人喊她,真声音真好听,是她听过的最天籁最温柔的声音。狂人睁开眼,她想看看是谁,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看见,她在晕厥的最后一秒时感觉有东西轻轻扫过自己的脸,好像是龙尾一般。
“狂儿……”当若千寒找到赛狂人时,狂人的身体已经冰冷。若千寒抱着狂人,钻出水潭,来到岸上。“狂儿,你醒醒……”自责内疚一起袭击着若千寒的心灵。若千寒抱着赛狂人,他愈来愈觉得自己无能了,因为他不但弄丢了陌雪,还三翻五次伤害了狂人。他的手试着捏了捏狂人的手,他惊异的发现,狂人抽筋了。
果然是凡女,这样的囧事也能被她遇着。若千寒抱起赛狂人,便往桃花林的深处走去。
那里有一个简单的茅草棚,里面应有尽有。若千寒将狂人放到床上,然后运力吐出一颗灵珠,灵珠射出墨绿光芒将狂人罩住,不消一会,狂人的身体软了下来,脸色也开始红润。
若千寒收了灵珠,静静的坐在床沿上。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狂人的恬静的无忧无虑的脸。“如果你能永远没有烦恼,该有多好。”
狂人却忽然凝眉,她的白发衬托出她的容颜更加的孱弱,苍白。若千寒觉得这如雪的白色刺眼至极,忽然玉手覆盖住狂人的发丝,轻轻的向下一梳,狂人的头发,尽数变黑了回来。
深夜的十分,狂人还没有苏醒,若千寒有些着急了。他探过狂人的元婴,那是法力大增的生气活勃的元婴。可是狂人至今未醒,让他实在忐忑不安。
“狂儿,你醒醒?”若千寒千呼万唤,然而狂人毫无反应。
若千寒心乱如麻,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着,他想了很多种救醒狂人的方式,可是他又不敢贸然施展,因为狂人这样的情况是他解释不了的困惑,他不能把她当做实验者,理智告诉他,救狂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绝不能挺而走险。
狂人的身体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烫,就在若千寒陷入无休无止的困惑无助时,狂人却忽然睁开睡眼腥松的眼睛。
若千寒一震,柔声道:“你醒了吗?”
哪知狂人却胡言乱语道:“你是谁?怎么穿着戏服?我们不是特工吗,怎么变成了演员了?”
若千寒凤眸大睁,什么特工和演员?她说的话他觉得异常深奥。
“对不起,我生病了,我想我连累你了。国防身体也有今天,看来我杀了太多人天理不容。出任务生病,我看是厄运的预先。实在对不住你了。”赛狂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叫若千寒很是心酸。
她说她生病了,他非常不了解的问,“生病,什么意思?”
狂人忍不住虚脱的笑,因为这笑令她失去更多力气,她变得更加虚脱。缓缓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老兄,别开玩笑了。是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我这叫英年早逝,这样的死法,真叫人羞辱。我们要死也该死在出使任务的征途中,对不对?我短短一生,杀的人不计其数,我还记得亚父让我杀的第一个人,他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小婴儿,我杀了他,一剑封喉,然后我恨死了我的亚父,后来我终于明白亚父的苦心,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杀戮,我不杀死别人,别人便会杀死我。我的冷血,残酷,便是我生存的原则。我一直不喜欢我的生活,我甚至希望有人可以终结我的生命,可惜了,拿走我性命的是病魔……病魔……”狂人的语气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若千寒抓住狂人的手,迫切的问:“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这附近没有诊所没有医生没有药……别浪费力气……”
若千寒的眉端深深蹙起,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便走出了茅草棚。
在桃花林外,有一个落魄的村落,那里的人都是跪着行走,是安乐国的奴隶聚集地。若千寒熟人熟路的去了村落,径直找到奴隶头,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衣裳褴褛,看上去特别苍老。若千寒进去时,一屋子奴隶都好奇的瞪着他,奴隶头叫安静初,别人都叫她安奴,安奴看到若千寒转身便逃。若千寒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道:“你跟我走一趟。”
安奴无奈道:“遇见你这个混世魔王,准没有好事。哎呀,说吧,什么事?”
若千寒雅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捉弄你了。只要你肯好好的配合我救一个人。”
安奴嚷起来,“你不会亲自救吗?慢着,你说你不会捉弄人,是真的吗?”若千寒开始不耐烦起来,“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在若千寒急步如飞的带领下,安奴很快现身茅草棚。若千寒对安奴说:“陌雪生病了,你去救她。”
安奴爬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察看狂人的病情,然而当她看到狂人那张陌生的脸时,安奴又嚷了起来,“你骗人,这不是陌雪。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狐疑的瞪着若千寒,“你移情别恋了,我不救。”
若千寒吓唬道:“不救就灭了你的奴隶村。”安奴有些气愤了,“我说我不来的,是你强迫我来的。我不救是死……”忽然灵珠一转,开始和若千寒讨价还价,“要是我救不活她呢?她病的这么重,必死无疑的。”
若千寒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救不活让奴隶村的人全部为她陪葬。”
安奴吞了吞口水,道:“不过就是一个风寒侵蚀发热的小病,只得你大动干戈吗?”
若千寒却道:“陌雪不可能会生病的,她……”后面的话他却不便出口。
安奴白了他一样,道:“她这躯壳,不知道比我们奴隶弱了多少倍去了。连我们奴隶都要经历病痛折磨,她这不堪一击的身体能经历多少次啊?你倒是说说你带她去哪儿了,她像是受凉了。”
若千寒心中有千万疑团却强忍在心,他此刻关心的是狂人的病魔。“闲话少说,赶紧为她治病。”
安奴叫起来,“你说的轻巧,没有药材我怎么治疗?”
“药材?”
“褪热用柴胡,还有金银花,半夏……你自己看着办?”
若千寒一怔,转身便朝门外走了。
安奴目送着他走远,幸灾乐祸道:“就该让你动动筋骨。”然后又看着狂人,自言自语道:“看他对你这么用心,难道你真的是他的陌雪?不对啊,你明明不是陌雪啊?哎,不猜了,我们奴隶生性愚钝,哪里看得出这里面的玄机。”
安奴捉起狂人的右手,开始为她推拿起来。一个时辰后,狂人身上的高烧渐渐褪下来一些,安奴结束了推拿按摩。恰巧若千寒又回来了,背着一篓药草。
安奴故意折磨他,道:“去熬药。三碗水,烧开后放药草下去,完后我叫你。”
若千寒瞪她一眼,安奴便指了指狂人,若千寒便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了外面。
安奴忍俊不禁,道:“看来这姑娘真是陌雪。”
当若千寒手忙脚乱的熬好药后,安奴便让他端了进来。安奴为狂人喂药的时候忍不住偷斜了若千寒一眼,看他十分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调侃的问:“莫非这姑娘,真是安陌雪?”
若千寒淡淡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安奴一怔,这话说的够高深的。“如果不是安陌雪,你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我还不了解你,认死理,死心眼,换了别人移情别恋有可能,你,不可能。”
若千寒苦笑。安奴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郁郁,不禁哑然。良久又问:“你们之间,倒地发生了什么?”
若千寒声音里透着忧伤,“爱情,岂是一个人努力便能争取得到的?”
安奴顿悟,“你不会想说是咱的陌雪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吧?不可能,咱家陌雪多单纯的孩子啊?”
狂人吃了药,很快体温退去。手指头开始动起来。安奴道:“她很快就会苏醒过来,我先走了。”
若千寒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她不会再有事了吗?”安奴一边往外走一边咋咋呼呼道:“你怎么那么啰嗦。她好了。她狡猾着呢,你掐掐她看她醒不醒?她不是我的陌雪。陌雪哪有她这么有心机?”
若千寒错鄂,目光回到床上,安奴控诉她装睡,莫非是真的?她若是醒了,又是几时醒来的,可曾知道他为她做得这一切?她不会嘲讽他的自作多情吧?
安奴已经走远,赛狂人睁开眼来,怔怔的望着若千寒。她的眼眸里还蕴含着愠怒和不甘!“不是想要溺死我吗?为什么良心不安又救了我?”
若千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要他受到这样的屈辱?不管怎样,她能苏醒过来便是最大的幸运。若千寒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笑道:“我忽然舍不得你死了,你说你死了谁还有胆量来挑衅我的权威?我生活的乐趣何在?起来,跟我回宫。”
赛狂人环顾了一眼这个简约的茅草棚,她喜欢这屋子,摆饰简单却不简陋,每个家居上都用心的雕刻了一些奇异的符号……赛狂人掀开被褥,一边穿鞋一边问:“回宫,你让我活色生香的回去,你怎么跟你的神后交待?”
若千寒的表情很受伤,冷冷道:“你提醒得是,我会跟她交待的。”
赛狂人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头发……变黑了。忍不住惊呼起来,“我的头发?”
若千寒瞥了她一眼,道:“我把你从水潭里捞出来就这样了。”如果说实话会引起她的质疑,他何必自寻烦恼。谎言让他活得更少麻烦。狂人撅起嘴道:“都怪你,非要我下去。”
若千寒十分不解,怒道:“你年纪轻轻的,留着一头白发干什么?”狂人生气道:“少年白头,你以为我愿意啊。”
若千寒忽然陷入了沉默,须臾又弱弱的问:“你报不了仇便愁得一夜白头;你去趟卧龙潭便生病发热,你这什么身子,怎么会这么弱?”
狂人白了他一眼,侃侃而谈:“是个人都会生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人界,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有的人刚生下来就是死了,有的人十几岁便死了,而我活这么大,是个意外。”狂人谈的是特工生涯的规则。
哪里知道若千寒听得心惊胆战,颤颤的问:“有没有续命的办法?”
狂人跟看白痴般盯着他,“死亡就是解脱,进入天堂。干嘛要续命,那是你们这种命好的人的才有的想法。”狂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大踏步向外走去。
若千寒俊脸煞白,他的心情,被狂人搅得非常糟糕。他一直以为她怕死,原来那是假象,她一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甚至她有宿命论。若千寒心里万分不安起来。
狂人站在门口回头望,“你到底走不走?”她之所以没有抛弃他是因为她不晓得路回宫。而她绝不透露自己对这里的陌生感给若千寒洞察到。
若千寒走出来,也不说话,兀自向前走去。狂人紧跟在他身后。
第11章神火焚身
当赛狂人和若千寒走近金碧辉煌的宫殿时,赛狂人的心思活跃了起来,既然现在不需要若千寒带路了,何必跟在他后面,要知道他是她的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赛狂人故意放慢脚步,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很好,笔直的大道上还有一条岔路,狂人慢吞吞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脚步移向岔路,可是动若玄冥的若千寒手指一弹,狂人的身体便跟鬼魅一般飘忽到他身旁。
“若千寒,你做什么?”狂人惊呼起来。
若千寒气定神闲道:“你得罪神后,我若不给她一个交待,我的家便会鸡犬不宁。”
狂人彻底无语了。继而转身便往回走,一边气呼呼道:“你要把我交给神后发落,还不如让我死在水潭里。”
若千寒驻足,疑惑的问:“之前不是你自己说不想做水鬼吗?”
狂人顿住,不在说话。安天心的手段,应该比若千寒的更加残忍吧。起码做个水鬼还能保留全尸。安天心,怕是会让她死的不堪入目吧。
若千寒看着狂人阴晴不定的脸,他看到她瞳子里的惶恐,他忽然心软了。她如此害怕手足相残,而且神后曾经用最残忍最恶毒的手段伤害过她。狂儿是在乎自己的容颜的,是在乎自己的躯壳的,而神后摧残的却是她最在乎的东西。陌雪曾经告诉过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爱她的亲人,所以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不会让她再次受到这么残忍的创伤了。
若千寒淡淡道:“赛狂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怕的东西吗?”
狂人一怔,是啊,三灾九难,哪个不是让她欲火重生,她怕什么?
“去就去。”狂人终于下定决心接受未知的劫难。
若千寒倍感酸楚,狂人,活得不是她自己。她的决定,每一个应该都是身不由己。她若有权利选择的话,她应该会自由,开心一些。
狂人跟着若千寒,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天后殿。天后殿此刻热闹非凡,安天心在为皇后治疗舌伤,安乐王以及一群御医也侯在一侧关注疗效。安天心的贴身侍卫以及楚河笙静静的站立在殿外,守护着天后殿的安全。当若千寒与赛狂人出现在皇宫的诛仙台后,消息便被传到天后殿翠竹苑和添香殿以及宫殿的各处。安乐王携带着皇后,安天心以及一众仆人纷纷赶往诛仙台,与此同时,翠竹苑的青峰青香一众仙女;添香殿的火雁携着紫言小白小舞刻不容缓的赶到诛仙台。
诛仙台很快人山人海,赛狂人杵立在风中,静静的望着若千寒。她的眼眸里,全是愤怒,不甘,眉间全是化不开的郁郁。
若千寒轻呼了口气,他和她,怎么会走到这般田地?安天心款款而来,她的流仙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她面若春风,走近若千寒。柔声道:“神帝,你可回来了。”她的内心深处,有千百个疑问,他将赛狂人带到了哪里?为什么回来后,赛狂人毫发无损,而且,她那一头刺目的白发竟然变成了墨亮的黑色,这让赛狂人看起来明媚了不少。
若千寒望着安天心,她换了发型,鬓间齐齐的厚重的短发,正好掩饰了狂人犯的错误。他凤眸含情,柔柔道:“赛狂人狂妄自大侵犯神后的发丝,神后欲怎么惩罚她?”
安天心一愣,随即喜形于色。若千寒有在乎她的感受,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是有爱意的?无论怎样,他们成了婚,她用生命在爱着他,他感应得到。他开始在乎她的感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傲慢的走到赛狂人面前,抬起赛狂人的下巴,狂人清冷的望着她。安天心的瞳孔透露着邪恶的眼神,令狂人不寒而栗。安天心却阴鹭的安慰道:“你别害怕,你剪了我的头发,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你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小凡女侵犯神后,等于侵犯了神族的天威,这才是你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赛狂人,你的眼里,为什么就没有尊卑,你知道吗,我会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若千寒的眼神逐渐结冰。赛狂人冷笑,“尊卑?你哪里比我高尚了?”
安天心大怒,“还不知悔改。来人,给我剃了她的头发……”“神火二段煅烧罪人赛狂人……”就在安天心下令惩罚狂人的同时,若千寒却同时发话了。
场下的人一时征楞,不知该如何惩罚赛狂人。这时皇后道:“何不……先……先……剃了她……的……头发,再神火……煅烧。”皇后舌头被狂人割掉,安天心药手技术虽然高超,却苦于失去皇后原舌,用别人的舌头代替总不能融生得好,所以皇后虽然恢复了语言功能,却还是个结巴。
紫言他们着急不已,火雁挺身而出,道:“神帝神后,请恕民女斗胆一句话,神族的罪人,从来无一人二罚的先例,还请慎重考虑。”
若千寒面露激赏,火雁的衷心,大无谓的精神,令人佩服。若千寒瞥了眼皇后冷冷道:“看来你这舌头,要了也多余。”安天心揣度君意,想到神火煅烧一个凡女,赛狂人必定化为灰烬从此再难复生,不禁喜道:“神帝息怒,母后与我皆是妇人之见,我等全听神帝的旨意。”
若千寒不语,只是看了眼赛狂人,狂人面带微笑,无所畏惧。若千寒将目光转向青峰,干净利落的下令:“青峰,点火。”
“是,公子。”青峰一跃到台上,绕着赛狂人走了一圈,然后别有深意的提醒赛狂人,“三宫主,可准备好了?”
赛狂人却瞪着若千寒,洒脱的作揖,道:“多谢,你让我死的其所。”然后对青峰道:“开始吧。”
青峰提掌起来,在胸前略微运气,然后一掌推出,一团蓝色的焰火便飞向狂人,瞬间将狂人包裹起来。
若千寒不忍观看,瞬间转身背对着受刑的狂人。狂人感到异常炙热难受,一会后口干舌燥,紫言等人见赛老大受这样的罹难,纷纷豪淘大哭起来。“老大,老大……你怎么样了,说句话啊?”
狂人听到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禁心酸难受起来。哽咽的喊道:“哭什么,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若千寒听到这话身子蓦地一顿,之前青峰告诉他狂人是男儿投胎转世他还一笑置之觉得是紫言他们弄错了。可是狂人刚才说……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莫非她却是男儿转世……
若千寒的心坠入冰窟,如果狂人是男儿转世,那她极有可能不是安陌雪,如若不是陌雪,那水潭便帮不了她,狂人就躲不过神火的煅烧。
青峰的蓝色火焰也不知煅烧了多久,狂人觉得自己忽然全身虚脱,毫无反抗的力气。她想她一定是脱水了,她快被燃烧了……就在狂人想入非非的时候,狂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凉,她慢慢的举起手,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手上,皮肤鲮化,仿佛,仿佛……她在水潭里晕厥前看到的那一头龙尾一的鲮片。她竟然长鲮片了……
火势愈来愈大,若千寒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因为他做出这个决定是以为狂人就是陌雪,可现在,他不敢确定了。若千寒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从未经历过如此的紧张……
“公子!”青峰忽然唤他,若千寒却出了神全然没有听见青峰的呼唤,青峰以为公子未下终止神火的命令,便大胆又将神火提到一段的紫焰火。
狂人这时难受程度增加,其实她很好奇,她难受的感觉似乎不是火焰的炙热带给她的,因为她身上的鲮片能阻挡这神火。令她难受的是,她体内的药灵珠似乎受不得热,随时要蹦出来似的,而且狂人完全无力,又无法运出药灵珠,这让她十分难受。
若千寒半晌未听到狂人的声音,他的心他的魂,都快失去依托了。
忽然,人群里爆发出紫言小白小舞尖利的欢呼声,“老大……”
若千寒紧张惶恐的表情随即璀璨一笑,蓦地转身,却惊异的看见一个药灵珠漂浮在空中,狂人无力的躺在地上。若千寒就在那灵珠与狂人分离的时间,读出了一些惊异的信息,一些令他无比震惊无比惶恐的信息。
狂人的力气很快恢复,意识到灵珠离体,狂人忽然飞起来,与灵珠融二为一。若千寒的眼前蓦地一片空白,有关狂人的一些测算瞬间化为乌有。
看到赛狂人安然无恙,若千寒喜忧参半。喜的是狂人活下来了,向他证实了她的身份。忧的是,若狂人是男儿心女人身,她还能正常的去爱一个男人吗?
而且,一个更加让他胆战心惊的问题是,倒地在狂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是谁要他与她愈走愈远,他真是恨死他了。
火雁紫言小白小舞飞奔上前,他们与狂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火雁低声对狂人道:“恭喜你了,狂儿,你晋阶了。”
狂人的目光却困惑的望着若千寒,他又杀她又救她,难道仅仅为了她的止步不前的晋阶?他怎么会有这等好心?这个人为人心机实在高深莫策,还是避着点好。
若千寒淡笑着,拂袖离去。安天心一众失望之至,随即也愤愤然离去。
狂人携着火雁紫言他们也回到了添香殿,当夜,紫言小白他们商量着为狂人压压惊,火雁更是准备了丰盛的佳肴,庆祝狂人得到晋阶。席间,紫言心悸犹存道:“老大,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那神火如此猛烈,我都以为我这次可能要跟你诀别了。”
狂人只笑不语,却兀自饮酒。火雁为狂人不停的添酒,笑道:“这酒固然好,可是贪多伤身,少喝些吧。”
狂人笑的嫣然,调侃火雁道:“我家火雁娴淑大方,将来谁若娶了你必是他的福气。”
火雁娇嗔起来,“说什么胡话呢?我这辈子都伺候你,不嫁人。”语毕伸手去抢狂人的酒杯,道:“就知道你不能喝酒,还喝。”
狂人躲过火雁的手,一笑饮尽杯中酒。然后若有所思的望着火雁,悠悠道:“我得替师哥照顾你,你幸福我才对得住师哥。你跟着我担惊受怕,实在委屈你了。”
火雁笑道:“你几时给我委屈受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从不打骂吓人,跟着你是我们的福分。”火雁还是很贴心的为狂人添酒,难得今日开怀一乐,她就由了她。
火雁这话刚出口,令三人却频频叹气。小白瓮声瓮气道:“是不打骂人,就是处处搞人身攻击夹带恐吓,我小心脏怎么受得了。”
紫言小舞点头如捣蒜,“同感同感。”
狂人白了眼小白,“就你那心脏,固若金汤,我就是大炮连轰你也蹦踏不了。”
火雁为狂人园场,道:“今日狂人喜得晋阶,大家想个什么招为狂儿庆贺庆贺吧?”
紫言小白面面相觑,紫言不怕死道:“这也值得庆贺啊?”
火雁一恼,“为什么不值得庆贺?你们可知道狂儿为了进阶受了多少苦吗?”
小白忙不迭摇头反驳道:“老大晋阶了,便会更加目中无人,惹起祸来更加肆无忌惮。我觉得这个不该庆贺……”
火雁便无语了。赛狂人却道:“那庆贺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总可以吧?”
紫言他们立即欢呼起来,“这个值得庆贺。”
火雁嘟哝着小嘴问:“你们得拿出行动啊?”
小舞一个跟斗翻出去,拿着酒瓶口当麦克风疯吼起来,“我为老大唱支歌,嗯,唱一首清风过吧?
”风,徐徐,倩影随,我心荡漾。问君何处行,君一笑倾人城,曰路漫漫征途远,将上下求索拨云雾。我意追随公子离乞讨,嫡仙赐我一世空空等候,再相逢人颜堪似镜花水月。我心向明月羞把男儿当,君巧手把疏离变熟知,旧容换新颜情难堪。只求活命游故地,不解汝心悲戚,但求一个恕。爱意不消,清风过,你我,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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