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院内只剩下宾客后,司徒家准备的鞭炮在司徒夫人的示意下点燃,一阵噼里啪啦炮竹声彻响后,宴席开始。
“颜儿,跟母亲一起来!”司徒夫人手里端着酒杯,她的身后倩雯手里拿了一个酒壶。
绿儿将司徒颜搀扶起,司徒夫人朝她伸手攥住了她的手指,“母亲带你去认认人!”
“是!”司徒颜跟随着司徒夫人走,脸色如玉,眉眼如画,红润的面色上始终含着清清浅浅的笑容。
一身淡粉紫色金线缵银线绣花开富贵的束腰长裙,衬得她身材纤细匀称婀娜,头上别着一只粉紫色发钗,圆滑成珠的耳垂上挂同种玉质牡丹型耳环,微微垂着眼帘,精致温婉让人过目不忘。
司徒家的这位五小姐,失忆后真是堪比重生。以前的她脸上涂抹着贵重的胭脂水粉,身上穿着一水儿的好东西,却连个烟花女子的品味都比不过俗不可耐。现在的她脸上的妆容没多浓,但是精致,身上的衣裳没以往那么雍容华丽,却出奇的好看,行为举止规规矩矩的与一般世家小姐分毫不差,如明珠一样耀眼灿烂。
这让听过她传言,和她接触过的人都大跌眼镜,若不是看到司徒夫人对待她这般的亲昵,她们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司徒家找人顶替了她女儿。
司徒颜走路时虽然敛着眉眼,没四处乱瞟乱看,却知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挽在腹部的手暗暗地动了下,心里虽然有些紧张,面儿却丝毫不露怯,让人挑不出理儿来。
她们先去的是王公贵族顶尖之流的夫人小姐一桌,桌上的人身份无比尊贵,几乎都是皇族贵族,什么公主,王妃郡主之类的。
“给各位公主,王妃娘娘,郡主请安!”司徒夫人面色挂笑,朝众人先行了一个万福礼,司徒颜和她母亲相同的动作紧跟其后。
礼亲王府是皇族中最年长又是类似大家长之类的存在,所以此时当仁不让站出来,由代表性极强的礼亲王妃及嫡长媳代表众人将司徒夫人和司徒颜给扶了起来,她和蔼可亲地看着司徒夫人和司徒颜,客气道,“快请起请起,今日这场合,我们将这些虚礼都免了,别影响了兴致!”
司徒夫人雍容的脸颊上一直挂着大方的微笑,她虽然嘴里应着是,却丝毫没有放肆自己。微顿后,她接过倩雯递来的酒壶,拉着司徒颜向她们介绍,“这是小女司徒颜,臣妇带她来给各位长辈填杯酒!”
众位夫人皆含笑地打量着司徒颜,司徒颜礼貌性地看了每人一眼,微敛眉眼含着笑意静静地立在她母亲身旁。
“这位是肃亲王妃。”司徒夫人对司徒颜介绍,司徒颜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身体微侧,目视下微屈膝,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莺出谷,“肃亲王妃万福!”
“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肃亲王妃笑盈盈地伸出双手轻握住司徒颜的手,将她扶了起来,嘴里赞不绝口,“睿王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像司徒小姐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真替他高兴!”
司徒颜只含着笑意,并未接话。
“颜儿,给肃亲王妃续杯酒!”司徒夫人将酒壶递给司徒颜,她接在手里,肃亲王妃将酒杯端起,司徒颜连忙给她倒了一杯酒,“王妃请!”
肃亲王妃手里端着酒杯并没有着急去喝,而是和蔼可亲地笑着,“司徒小姐,我们来喝一杯?”
司徒颜想拒绝,她就两三杯的量,这若是开了个头,这院里二十桌二三白人,她得喝死。可是,若是拒绝,怕是不好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知道的人知道她是酒量浅喝不了,不知道的人或是别有用心的人会说她是故意的不给面子。
犹豫后,司徒颜还是决定喝,喝死事小让别人抓住话柄事大。
“是臣女该敬王妃娘娘一杯!”司徒颜笑容满面地回了后,侧目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绿儿,绿儿将手里的酒杯双手递给她,双眸中掺杂着担忧。
司徒颜接过酒杯就准备给自己倒杯酒水,这时司徒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语气看似很责备,“这孩子做事就是不利索,磨磨唧唧的,王妃等着你敬酒,你就快一点嘛!”
说着,她握着她的手开始往她手里的酒杯里倒酒水,动作很是利索。司徒颜对她母亲的这番行为很不理解,而这时,她握着酒壶的手指又突然被她母亲摁压在一个摁妞上,酒壶里的酒缓缓地注入了她的酒杯中。
而这一刻,她母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司徒颜脑海中便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明,瞬间便明白了。
倒好酒后,司徒颜将手里的酒壶递给绿儿,双手端着酒杯笑盈盈地面对肃亲王妃,“臣女敬王妃娘娘一杯,祝娘娘福泽万年!”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肃亲王妃笑的像个弥罗佛,特慈祥,“明明是你好日子,倒是要你先向本妃祝福,可是让本妃过意不去!”
说着,她举起酒杯主动在司徒颜拖着的酒杯上轻碰了下,“本妃先喝,司徒小姐随意!”
肃亲王妃以衣袖遮面,将酒水喝了个干净,而后笑盈盈地看着她。
司徒颜也用衣袖遮面,仰头喝了起来,当透明的液体顺着嘴巴滑入她的喉咙,她唇角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而后毫不犹豫地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还是她的母亲知道心疼她,早早准备了这阴阳壶,她的酒杯中是白水,让酒量甚浅的她不至于难受及失礼!
“司徒小姐真是好酒量!”肃亲王妃浅笑道。
“王妃娘娘谬赞了!”司徒颜谦虚道。
肃亲王妃双目含笑地点了点头,司徒夫人这时连忙扶她坐下,“王妃娘娘,您慢用,臣妇带小女去给其他夫人添杯酒!”
“快去吧!”肃亲王妃很和蔼。
“王妃娘娘您慢用!”司徒颜朝她点头又随她母亲走向别人。
“郑亲王妃,用的怎么样,还习惯吗?”司徒夫人和正在用饭的郑亲王妃搭上了话,郑亲王妃连忙和她接话。司徒颜双手挽在腹部,温婉精致的脸上挂着笑意,笑盈盈地站在一侧,待问到她时,她不卑不亢地应付着……
两桌皇家贵族介绍过后,司徒夫人拉着她走向世家聚集的一桌,攥住了朝她伸手的于夫人,笑盈盈的和她介绍,“这是咱们嘉元朝于大将军的夫人,也是母亲的发小姐妹。颜儿,你叫菲姨就好!”
发小姐妹,不让她叫于夫人而叫菲姨。看来她母亲和这个面色严肃正直的于夫人关系很好很好,司徒颜连忙朝她行了个礼,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菲姨’。
“好孩子!”于夫人连忙将司徒颜给扶了起来,“这孩子真是越发的漂亮和懂事了,真好。”
说着,她朝司徒夫人伸出了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笑容真诚,“若霜,这下子你该放下心事,好好地享些清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司徒夫人眉眼含笑地说,“什么时候,这做父母的都要为孩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