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一行人就要走,秦玉华没听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哪里就肯让她这么走了,连忙挤上前去拦住了平阳公主的去路。他抱拳,一双满是细纹的眼眸熠熠发光,像看到什么顶级美味的猎物一般,“公主刚刚的话,下官听得不是很明白,劳烦公主和下官细说一下,下官感激不尽!”
平阳公主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她是看不起秦家这小门小户的,不过刹那间儿,她又想到了如今秦家已经今非昔比,是司徒府的秦家,秦可卿是浩源的准二嫂,若是她还惦念着浩源,秦家,她还是要顾念一点的情分的。这么一想后,她本是不屑的红唇换了一个弧度,弯成了一抹温婉大方的笑意,“秦大人,您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司徒家要和您家做亲家,定下您家大小姐秦可卿为二少奶奶您会不晓得?”
定下可卿为二少奶奶,司徒家,丞相府的司徒家吗?
秦玉华双眸快速地眨动了一番,这时候他唯一的感觉是不真实,不是,他们可卿啥时候入了司徒家的眼,这是啥时候被司徒家看上的啊,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公主,您这不是拿下官打趣儿的吧,丞相府……司徒家要聘我们可卿为正妻?”秦玉华不断地咽着口水,虽然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是事实,可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满心满肺地期盼这件事情是真的。
若是可卿真的嫁入了司徒家,她就是丞相公子的正妻,他这个做岳父的不仅光荣,还前途一片大好,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平阳公主真是要被他们这些人搞蒙了,要和司徒家做亲家的秦家老爷,怎么连自己女儿被人家要定下都不晓得,这可能吗?
“本宫知道的是司徒家四公子亲口说的,应该是不差的,秦大人若不信的话,本宫也没有办法,您自个且在家里等等看吧。”说着,平阳公主对众人说,“刚刚秦大人已经证实这女子是秦可欣了,还了可卿小姐一个清白,司徒家也不必去了。好友未受委屈,本宫这心意也已经了了,如今,我们也该去做我们的事情了,走吧。”
说着,平阳公主越过独自欢喜的秦玉华由腊梅扶着往外走,一众贵女紧跟其后,平阳公主走了没两步,忽然回头看向秦玉华,若有所思后开腔,“秦大人,本宫有一个建议,秦大人不妨听一下,要不要做秦大人自己掂量掂量!”
秦玉华尖瘦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忍者一直强忍着,“公主不吝赐教,是下官之荣之幸,下官一定虚心接受赐教!”
平阳公主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浅浅地点了一下头,她看向兀自缩在一团受惊过度的秦可欣,说,“贵府可欣小姐当着我等众人的面,和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污秽恶心的事情,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秦大人,家里有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儿,会波及全府名声。如今,司徒家又要和贵府联姻,娘家名声重于天,事关大小姐幸福,秦大人前途,还望大人做一个选择,看是想要秦大小姐呢,还是想要秦二小姐,二择一,大人好好地做个选择!言尽此,大人好自为之!”
秦玉华微微一怔,抱拳,“下官送公主出府!”
“秦大人府中还有要事处理,本宫便不叨扰了,本宫身边自有这些小姐们陪伴,秦大人还是自行处理家事吧!”
“我们走!”平阳公主朝秦玉华微微一笑,由众人捧着袅袅出了祠堂的门。
即使是平阳公主不说,秦玉华看到这样的秦可欣,心里已经将她当做了一个弃子。
女儿于他来说,就是他升官发财平步青云的垫脚石,既然已经失去了用处,或许还影响到其他人带给他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弃掉。
匍匐在地的秦可欣大约是感觉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立刻跪地朝秦玉华爬去,都顾不得身上的衣衫不整,双手拽着秦玉华的衣裳,苦苦哀求,“爹,您要救救女儿,女儿是遭人陷害的,真是遭人陷害的。如今,只能爹救女儿了,求求您,救救女儿!”
秦玉华垂目低睨了她一眼,见她衣衫不整,立刻仰头望天,长叹一声,“欣儿,你是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爹对你的疼爱超过任何人,这应该足够了吧!你姐姐可卿从小生母过世,你和你娘对她是千万般的不顺眼,动手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她所受的苦也够多了。如今,你们姐妹命运换换可好,该你替她受苦,换她来享福了,这很公平!”
他说话的语调不高,很是平和,就像从前和她说话时一般,可是,秦可欣听自己生身父亲这么说,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生出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仿若置身冰窖,从里到外凉个透。
秦可欣摇头,使劲地摇头,抬着头仰视他的脸儿上溢满了泪水,她当然不想和秦可卿换,也不能和她换,换了,不只是她比她幸福,过得富裕这么简单,还有可能性命不保。她不要,她不要。
“爹爹爹,女儿求求您,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秦可欣慌乱地抓着他的衣裳,又抓着他的手,试图让他顾念父女之情,骨肉血亲之情,救救她。她的的声音再也没有以前不可一世的高傲,在她清醒后看到身上压着的人是陈子业,一出门被平阳公主一众人堵在这里围观,又亲眼看上自己母亲被公主的护卫队拉走的时候,她就害怕了,从未有过的害怕,无助,现在她就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解救自己,也就她可以解救自己了,先将她从这段噩梦一样的地方解救出来就好了。
秦玉华的眼神是无比的坚定,丝毫的没有动摇,他将秦可欣的手拂开,吐出了两个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