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帝看着他坚决的脸色,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打量,微顿后,他忍不住又苦口婆心地对他洗脑道,“睿儿,父皇从小就教导你,女人的用处在于联系我们和朝臣之间的关系,巩固我们的权利和利益的。它是锦上添花用的,你啊娶着放在家里看着赏心悦目,又能为你开枝散叶就好,不要动感情,放在心尖儿可是要劳心伤神的。皇家,是万万出不得情种的。”
祁睿眸色深沉地望着自个父皇,开口,“那母后也只是您的锦上添花,只是为了联系您和承恩公府的权利和利益而娶的,和后宫的那些女人无异?”
“你……”嘉元帝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当即脸色就难看了。
芊羽自然不是他的锦上添花,而是他精神的寄托。纵然后宫佳丽三千人,是没有一个可与之相提并论的,她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为了她,什么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他都可以抛弃。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可是,纵然他是舍得舍弃这人人艳羡的一切的,却因为种种压力却不能舍得。在心爱的人,和天下臣民之间做出选择,这其中的痛苦非经历过的人不能体会。皇家,是万万出不得情种的,帝王情根深种于一个女人身上,这是一件极其痛苦极其可怕的事情。他经历过,所以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儿子再重蹈他的覆辙,将来痛苦!
嘉元帝静默片刻,斟酌后道,“睿儿,你母后在父皇心里的位置,你不用去怀疑,我们撇开你母后的事情不谈,父皇要说的是你,还有司徒正天家的那个女儿司徒颜。父皇当时收了司徒正天的请赐婚的折子暂作考虑,主要看重的是他在朝中的威望和地位,由他为你保驾护航,父皇百年后也能瞑目。至于他的女儿只是维系你和司徒家关系的纽带,放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就好,父皇大约是觉得你是不会瞧上她的。”
他眸光精明,在祁睿面儿上流转打量,“睿儿,父皇问你一句,你老实地回答朕。对于司徒颜,你应该是没瞧上眼吧?”
他同意司徒颜入睿王府,除了看重她娘家的势力,还有就是她自己大约不是自己爱子喜欢的那种女人。他要给儿子娶的是一个可以相敬如宾的妻子,能够对他的事业有帮助,而不是一个每天风花雪月的小女人。昨晚他,司徒颜,还有慕容谦之间的事情,让他觉得不同寻常,完全不符合他内敛的性子,他就怕自己疼爱的儿子一如当年的自己,一头扎进情网里走不出来。
只要让他发现自己儿子动了情,说什么他都要挥剑斩情丝。
父皇对自己的期望和心思,祁睿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如今他这么问,他敢肯定自己一定是惹他怀疑了,只要是自己表露出对司徒颜分毫的用心,他的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让他无处补救。
祁睿面色平静,依旧没什么表情,他迎视着嘉元帝精明锐利的眼眸,道,“父皇是因为儿臣将慕容谦关入养蜂夹道,才生出这种想法的吗?”
“哦,难道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朕去怀疑?”嘉元帝笑。
祁睿唇角微微勾起,语气冷漠无情,“儿子将慕容谦关入养蜂夹道是因为他挑衅儿子,司徒颜是您赐给儿子的正妃,是儿子的女人,平白地受他纠缠,这不是打儿子的脸吗!儿子知道了若是还无动于衷,岂不是让他慕容谦以为儿子没有血性,日后凌驾于儿子之上。”
“把他关入养蜂夹道已经是儿子法外开恩了,若不是顾念皇族和镇远侯府关系,儿子当时就想杀了他。”
为了自己的尊严惩治慕容谦是说的过去的。嘉元帝仔细地观察着祁睿脸上的表情,除了在上面发现出杀意来,其他的倒是没有察觉,这也暂时打消了他对祁睿感情的怀疑。
“他的越举行为是你无意中撞见的,世人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只看到了你无缘无故地将慕容谦关押了起来!睿儿,你还要想办法搪塞过去,别让人抓住其中把柄呢。”嘉元帝换了个姿势,神情没了之前的紧绷。
祁睿瞧着心里也是暂时松了一口气,“是,儿子会想由头的!”
嘉元帝微点了下头,对他伸了下手,“起来吧,别在地上跪着了,免得伤了膝盖!”
“是!”祁睿从容地从地上起身。
嘉元帝微微仰头看着他,静了片刻后说,“司徒颜若是不称心,父皇在世家中再给你择几个好的,像将军府于雄辉的女儿檬旻郡主……”
祁睿没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父皇,儿子现在正当年轻,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不想分散精力在家庭琐事上面,家里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会分散儿子精力。”
“那个司徒颜总是不够稳妥,虽然是不像外头传言说的那么离谱,不过父皇瞧着还是一个撒娇的娇娃娃,这样的小女人她能打理好你的王府吗,父皇总是不放心。”嘉元帝听着觉得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觉得爱子只有一个女人,总是太委屈了他,心里就稍稍的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