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司徒颜是彻底的感冒了,鼻子不通闻不着任何的味道,嗓子又干又疼,还一直咳嗽,这把碧儿绿儿可急坏了,俩人一早晨就开始熬药,司徒颜洗漱完后自己则抱着被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
“我就说这么在地上睡着不行吧,纵然身子是铁打的也会生病的。”绿儿一边扇着火一边看着咳嗽的主子道。
碧儿掀开药罐盖,用勺子轻搅了一下,声音没多少的起伏,“谁不知道不能老睡在地上,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那有什么办法。”
绿儿撅着嘴更用力地扇着火来,“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对待小姐,这是非要把她折磨死才罢休吗!哼,以后我再也不提他说好话了……”
碧儿看着她不断自言自语的样子轻摇了一下头,“你好好看着药罐,我去外面买些好吃的来,昨天中午和晚上吃了两顿的点心,肚子都吃不舒服了,这回好好改善改善。”
“去大饭庄定吧,再定份乌鸡汤来,小姐喝点鸡汤身子好的更快一些。”绿儿看了眼碧儿道。
“好。”碧儿点头,“不过我可能回来的比较慢,你好好照顾小姐。”
“恩。”绿儿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了院子。
汤药熬好后,绿儿忙将它盛好端了过去,“小姐,喝点药吧,这样能好的快一些。”
司徒颜吸溜了一下鼻子,惺忪的双眸对上绿儿,“我能不能只喝热水啊,太苦的药喝不下去。”
她的嗓音已经沙哑不堪,听着病情就极其的严重。
绿儿自然是不肯,“小姐,您现在已经病的很重了,药是必须要喝的,否则要是发起热来就更麻烦了。”
司徒颜将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眼神可怜地看着绿儿,“可我怕苦。”
绿儿也知道她怕苦,要是有蜜饯还好一点,要是没有她是很难吃的,可是现在让她哪里去找蜜饯呢。
“小姐,您就将就的喝了吧,良药苦口,总比这么难受强……”她苦口婆心道。
司徒颜头疼的很,被绿儿叨咕叨咕的更是觉得难受,最后她真怕那小丫头的嘴没完没了的叨咕,便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真是怕了你了,我喝还不成吗,我喝!”
绿儿见她终于答应,很是高兴,“奴婢去给您端被热水,好去去嘴里的药味儿。”
司徒颜一捏鼻子,一扬头将碗里的药全都喝下,浓重的中药确实是比较恶心,喝到嘴里后,她干呕了好几下险些吐出来,最后还是忍住了,喝完药后她便躺了下来休息,浑浑噩噩的又熬过了一天。
祁睿虽然在书房,可是消息却很灵通,他知道司徒颜生病了,不仅如此,还得不到好的照顾,睡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喝着一般的中药,甚至连口热乎好吃的饭菜都没有,这一切都让他极其的心疼和难受,他在书房里徘徊了有一个多时辰,就是在纠结要去看她和不要去看她的选择中。
最后,他还是打败了自己的那点自尊心,迈步出了书房的门,清风跟着他,问道,“主子是要去哪里,需要属下掌灯吗?”
“不用。”祁睿回道的很是冷淡,“你去让人请周太医,将朝夕阁收拾一下,再准备好热乎的饭菜。”
原来这是要去西苑接女主子啊。清风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扯开了唇角笑,还以为能熬个十天半个月,看来他还是高估自己主子了,这才两天他就受不了心疼了,唉,果然是美人关英雄冢啊,在王妃那里,他是一点的态度都没有。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清风驻足目送他离开。
祁睿是头一次觉得王府大,从他的书房到西苑司徒颜的住所,足足行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弄得他心焦如焚,不过还好,还好在他耐性尽失时到了,一进西苑的门,他便被里面清冷的空气给扑了脸,一直知道这里长久无人荒凉的很,没想到是一点的人气儿都没有,夜晚是如此的阴冷。在这么阴冷的地方住着,人怎么能有好。
“颜儿。”祁睿再也待不住,撒开步子就往里跑,推开破旧的门,就看见蜷缩在地上,头上搭着毛巾的小女人,她双眸紧闭,满脸通红,唇角干涸,就这么看着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碧儿绿儿仰头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都十分的惊讶,不过俩人都知道礼数,连忙起身对男人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祁睿的目光还定在病的昏昏沉沉的女人身上,微顿后,他双腿僵硬地走过去,半蹲下身子看着女人通红的脸颊,湛黑的双眸微微一动就眯了起来,神态十分的骇人。
他手先是拿开她额头上的帕子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二话不说地将她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王爷您要带小姐去哪里啊?”绿儿有些着急,从地上迅速起身准备追出去。
碧儿拉住了她的手,“王爷过来找小姐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知道小姐生病了,现在将她带走准是治病去了。”
绿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才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一定是这样的。”
“这下子我们不用再担心了。”碧儿松了一口气,“绿儿,我们收拾东西吧,西苑以后是住不上了。”
“小姐没和王爷道歉,王爷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小姐?”绿儿有些诧异,也有些不敢相信。
“原谅不原谅的他也把小姐带走了,总不能治好了病再送到这里来。”碧儿心里坚定她们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心情十分的舒畅,她脸上的乌云终于下去转到晴天,开开心心地去收拾东西去了。
绿儿见她这么有把握,虽然怀疑,还是和她一起去收拾。
祁睿将她带回朝夕阁,接过婷玉端来的热水,亲自洗了帕子给她擦,而后又是喂热水又是换衣裳的,做的十分的面面俱到。周太医的脚步也不慢,也就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王府,将司徒颜一番诊治后开了药去煎熬,喝完药没多久,司徒颜便醒了。
她睁开双眸后第一眼正对上男人拧紧的眉峰,心里咯噔了一下,而后便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位置,认出了是她只住过一晚的朝夕阁,当即就开始挣扎着要起身,祁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子,“你还病着,躺着别动,好好休息。”
司徒颜不解地看着关心他的男人,不明白他又为什么要对她好,眼神十分的怀疑,“我怎么会在这里?”
而后她眼神在屋子里扫动了起来,“碧儿呢,绿儿呢,是她们求你的吗?”
祁睿看着她的瞳孔缩了缩,而后用力气,将她的身子压在了床上,“她们没过来找本王,是本王知道你生病了自己过去的。”
司徒颜看着他冷峻的五官,眼眸微动,有一瞬间她是想过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但是只是一瞬间,脑海中不自觉地蹦出他让自己喝避孕汤药的画面,心里的那一丝丝的动容便消失不见,他这么做绝对不会是关心自己,应该是有别的原因,一定是这样的。
她没问,没再提这件事情,他能把自己接回朝夕阁一定有他的目的,她又何须打破砂锅问到底,伤自己心呢。
司徒颜闭上双眼了,什么都没说也没再挣扎,这让祁睿有些失望,其实她继续往下问,他一定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会说自己舍不得她受苦才这么做的,可是她居然什么都没问,就那么静静地躺着,让他看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婷玉这时端了清淡的小米粥过来,祁睿不再多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将她轰了出去,自己则亲自伺候她。
“厨房新熬好的小米粥,你起来吃一点。”祁睿先用勺子在粥里搅了一下,而后舀起一勺吹了又吹,直到完全凉了才送到司徒颜嘴边。
司徒颜依旧是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装睡着,总之是不睁开眼睛。
祁睿拿着瓷勺的手动了动,汤勺就碰了下她的唇角,可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子祁睿知道了她是故意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会儿,突然他盛了一勺小米粥放入了自己嘴里,而后俯身吻上司徒颜有些干涸的嘴唇,将小米粥悉数的以嘴对嘴的方式喂给了她。